清荷香,他只在一人身上聞到過。淡雅清新,心曠神怡,曾無數次安撫過他夢中的驚魘。
但他的人,並未收到辛宜來過這家書肆的消息。
她又去見了誰呢?
心中壓抑著怒火與憋悶,季桓側眸,神色冷肅,「之前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鍾櫟看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九日前,城中出了刺客,又起了火。主上暗中吩咐他,將火引至牢房,再將朱泮的屍體悄無聲息地銷毀。
只要陽羨朱氏看不到朱泮的屍身,再將此事嫁禍的那群刺客,若能引得揚州世家內鬥,也不失為一石二鳥之計。
「屬下今日已將消息透漏給朱輕,恐怕要不了多久,朱輕的人就會過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連屍首都無,本官要看看,朱氏此番能給本官帶來何等驚喜。」
上次,朱輕用了朱氏五成金銀,與他賠禮道歉,明面是保朱泮的命,實則是為了那楊晞。
時至今日,除了能查出楊晞出身潁川,多年來一直在朱輕身旁任職,旁得再查不來。
一個人既然活在世上,怎麼可能沒有旁的痕跡?
提及朱輕,季桓不由得想起了洛陽的事。齊瓊之將長子長媳送往京城為質。以周琰的性子,玉璽自然不會留在揚州。
但,玉璽總歸要經他季桓的手交由郭晟。他與揚州世家的一戰不可避免,若揚州世家與齊瓊之真敢造反,郭晟絕不會留著齊術等人。
只要他在此處逼著揚州世家和齊瓊之,周琰被逼至絕路,勢必會逃離洛陽。郭晟向來多疑,不可能容得下周琰和齊勤這兩個前的血脈。
他只須施些手段,自有法子困住周琰。
轉眼間又過了兩日,連朱輕都帶著人馬進了吳郡。
清荷香在腦海中氤氳,季桓忽地想起一道熟悉的身影。
與辛宜分別的那五年,她經歷了何事,他一概不知。就連她身上的清荷香,也是來揚州後才有。她以前,分明最愛山茶。
男人逕自思量著過往,不期然被迎面走來步履生風的朱輕吸引。
「季桓,你當初如何答應的本官?」接連搜了兩日城,依舊不見朱泮的身影,他早已沒了耐心。
朱泮出事後,礙於朱啟在族中的威望,思慮再三,他先一步牽制住韋允安,靜觀其變。
後來他回去思量,若要殺季桓,合該整個揚州一起動手。若只他一人動手,說不定齊瓊之和喬茂第二日就會拎著他的腦袋去向郭晟請罪。
季桓當然得死,可陽羨朱氏不能當出頭鳥。
至於那五成家產,一方面,他氣憤韋允安自作自張打草驚蛇,另一方面,他確實要保朱泮。待他設計除掉季桓後,那五成家產,甚至是太守府的所有物什,他都要一併拿回來。
他沒想到的是,朱泮竟然下落不明!
季桓並未理會他的怒火,高坐於馬上不動如山。
「本官既然答應了朱治中,自不會做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可朱治中也看到了,吳郡城內刺客夜行,無顧走水,就連本官的女兒,也被歹人所擄。」
見朱輕眸色詫異了一瞬,季桓示意鍾櫟,將漆盤上的東西盛上前,拿給朱輕看。
漆盤上是一塊褐色刻有柳枝的掛牌。朱輕睨了一眼,頓時眸色複雜,雖面上不顯,但袖中指節卻緊緊攥緊。
「這是在那刺客身上發現的,想來朱治中也會發覺怪異,本官捉了十個刺客,竟然未能留下一個活口。」
「哼。」朱輕冷哼一聲,雖嘲諷他的無用,但心中卻早已怒不可遏。鳶行軍直接聽命於喬茂,且向來神出鬼沒,在水下作戰從未失手過。
「不過只是季令君一面之詞,為何都快十日了,難道季令君今日才知曉朱泮不見了?」
這便是斥責季桓未能第一時間告知陽羨,同時也懷疑季桓一手促成此事,挑撥他們揚州世家的關係。
「刺客殺人放火,劫走了本官的女兒和令弟,本官急於救火和搜剿刺客……何況,這令牌是兩日前在震澤所獲。」
「朱治中的顧慮,亦是本官的顧慮。」季桓定定看著他,那一雙深沉的眼眸竟看得他發虛。
是了,平心而論,收了朱家五成好處,換作是誰也不會卸磨殺驢。再者,沒有十足的證據,平白和他說朱泮沒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
趁著這十日,季桓亦可找回朱泮,將此事遮掩過去。
朱輕複雜得看著騎在馬上的男人,神色複雜。
他想不通,喬茂捉朱泮做何?
只有一人令他顧慮,那便是朱啟。若他口無遮攔,泄露了揚州的大事……朱輕抬眸暗暗打量著季桓的神色。
一開始,齊瓊之和喬茂的態度,便是殺了朱泮。而今……朱輕只覺得一口鬱氣憋上心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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