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們大概率就在城內。
……
翌日,季桓白日都在帶著人搜城。可謂是挨家挨戶,毫無遺漏。
趁著他出去的功夫,辛宜也沒有閒著,她打算先去看望郗和。
昨夜季桓答應了她,只要她肯吃飯,他就會放了郗和。
季桓此次倒未食言,她一早特意去牢中看了眼,衙役說郗和已回到了府中客院。
沒有在客院尋到郗和,辛宜有些不安,又去了季泠的住處。
陳綠香正在翻看季泠的醫書,她身旁站著位生了羊鬚鬍的先生,正指著陳綠香手中的書冊喋喋不休。
「什麼千金方?世間就沒有能真正避子的方法,顧道生的醫術也不過如此,小丫頭,要我說,還是元水最為有效……」
陳綠香實在忍無可忍,剛想出言驅趕他,視野中忽地出現一個霜白身影。
「夫人!」陳綠香將書丟到程歧臉上,匆匆上前,去迎辛宜。
「季泠阿姊呢?她可在?」辛宜看向陳綠香,餘光又瞥見一個眼生的老先生,疑惑道。
「季夫人?她今早和郗大夫一起回了冀州。」陳綠香道。
「回了冀州?」辛宜詫異到目瞪口呆。雖然她心中也希望季泠和郗和回冀州,但為何怎麼好端端的,便突然就走了,連告別也無?
她有些措手不及,往後在這府中,只剩她和素問了。
「還不是技不如人?」程歧在一旁涼悠悠道,「那個顧道生的小徒弟當真是膽大包天,還敢對夫人下毒?這番歹毒心腸,大人怎麼可能會容他?」
「饒他一條命都算好的了!」
程歧想著,今後出門在外,只要他將此事散播出去,顧道生的小徒弟,包括顧道生那個老東西,聲名盡毀!
辛宜沒法反駁,她大概已知曉了此事的經過。季桓不再信任郗和與季泠阿姊,特意尋了這個大夫來給她看診。
她服用了毒藥穿心,自是瞞不過。只要這老大夫稍稍留心,她之前假孕小產之事也會盡數暴露。
而季桓,恰恰是徹底信不過他們二人,且昨夜她又為郗和求情,他才連夜將人送走。
叫她再無旁的念想。
辛宜苦笑著,抬眸防備地打量著那大夫,暗暗握緊的指節。
眼下只有素問了,只待她安排好了素問,再無後顧之憂,屆時便是她脫身之刻。
吳縣封鎖,她暫且沒法送素問出城。
辛宜擰著眉心,嘆了口氣。這回,她要將素問一同帶著。
……
和煦的春風拂面而過,仍帶了些燒焦的氣味。街道上侍衛井然有序,守著巷口。
身量修長的男人一身黑袍,居高臨下地坐在馬上,神情淡漠,掃視著兩旁街巷。
很快,身下馬匹漫無目的,走到了一家三層樓高的書肆前。
淡淡道清荷香撲進鼻腔,季桓登時抬眸,凌厲的視線落向二樓的窗扇。
「搜!」季桓並未有下馬的意思,餘光掃過那書肆,若有所思。
都已過了九日,旁人自然也早有準備,季桓派來的人什麼也沒搜到。
男人並不意外,只想起那熟悉又砰心的氣息,凝神半瞬,下了馬,進了書肆。
掌柜的見他進去,剛平復驚愕地心情想上前迎接,不由被他身後的人嚇退。
他仍然留神著那香,書肆大廳內只有淺淺的香味,季桓信步上了台階,冥冥中,越靠近書架後的那間房,氣息越濃。
季桓毫不猶豫,當即推門而入。
房間內是正常的布置,軟榻香案,瓜果清茶,像極了給書肆客人暫住的廂房。
「此間薰得何香?」季桓輕掀眼帘,似不經意詢問。
「回大人,不曾薰過香。」掌柜的哆哆嗦嗦,垂著頭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不曾?」季桓淡然道,垂眸暗暗思忖了幾分,什麼也未說,帶著人離去。
剛出了書肆,男人面上的溫和旋即消散,對鍾櫟道:「暗中派人盯著十二里書肆的一舉一動,進了什麼人,出了什麼人,盡數報與本官。」
最後凝視著那書肆,季桓眸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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