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行事前,他會多喝些滋補的湯藥,以便讓辛宜快些有孕。
熟悉的清荷香沁入鼻腔,季桓睜開沉重的眼皮,抬眸見是辛宜,眸光驀地一亮。
「綰綰來了。」說罷,他止不住地咳嗽起來。面色蒼白,眼尾殘留著出血的余紅,唇無血色,頗顯病態。
瞧了他一眼,辛宜大抵有些了把握。與他糾纏許久,她確實是頭回見季桓如此病態虛弱的模樣。
但,辛宜清楚地知曉自己來此的目地。正如陳綠香所言,有些人根本不會改的,天性使然。
「是,來看看,你死沒死。」辛宜冷聲道。
恰在此時,有侍女端上了湯藥。辛宜瞥了一眼,忽地有了個解氣的法子。
她順勢端起溫熱的湯藥,拿起湯匙貼心地攪和幾下。濃苦刺鼻的氣味迫不及待地鑽入鼻腔,辛宜擰著眉心,放心許多。
「要讓綰綰失望了。」男人黑眸晦暗,見辛宜舉著湯勺要餵他,他唇角抽動,卻順勢緩緩喝下。
「想來綰綰心中還是有我。」他的手碰上辛宜的手背,觸摸她的溫熱。
哪知,卻被辛宜並不算輕的一掌打下,隨後,是刺入骨髓的寒意。「季桓,答應我的事,你何時才能做到?」
季桓苦笑著,漆黑的眸中頓結鬱氣,隱去了殺意,男人冷聲道,「綰綰非要在此時提他?」
他恨她打斷了此刻原本屬於他們都溫情小意。可仔細想來,他們之間不過鏡花水月,且至始至終都沒有過溫情小意。
「喝吧,你若死了,才正和我意。」辛宜自動忽略他的冷意,自顧自往他唇畔送藥,再不復一分溫和。
「那要讓綰綰失望了。」
季桓直勾勾看著她,堵氣似的,將那烏漆麻黑的湯藥喝得一滴不剩。
濃苦的藥汁在他口中緩緩蔓延,四處漫散,苦不堪言。
造成這一切的人正是他,如今這些苦,他也必須得吞。
「當今天下,敢這般和我說話的人,也只有綰綰你了。」良久,季桓無奈道。
「當今天下,最難殺的人,也只有你。」辛宜繼續刺著他,「你不知曉,聽聞你死了,我從未如此喜悅過。」
「亦比嫁你那日要喜!」
季桓剛想說話,卻被她後一句話生生噎住,一時無語。
「要讓綰綰失望了,我怎麼捨得叫你真成了寡婦?」季桓無奈道。
「我自我有夫君。」辛宜下意識回懟這麼一句,果然見男人霎時沉了臉色,眸中滿是陰翳與殺意。
「綰綰,答應我,今後莫提他。」他忽地閉上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不然,
我怕我控制不住,殺了他!」
「你……」積壓了許久的怨氣忽地迸發,辛宜忍著眼眶的酸澀,將藥碗砰地一聲重放在案上,頭也不回地離去。
男人看著她決然的背影,當即撐著身子坐起,眸中泛著寒。
自這場不歡而散後,丹陽那處終於有了消息。沒了喬茂,喬憐姜年紀輕輕,自然壓不住喬茂手下的那群人。
看似十一萬大軍,能為她用的也就喬茂留下的一萬嫡系鳶行軍。剩餘的十萬人,內部分為幾股力量欺上瞞下,各自為政。
這才造成了幾萬荊州軍僅用十天便可攻陷吳郡,僅用十五天就將丹陽城外的守軍消滅了七七八八。
如今的丹陽城中,喬憐姜不過苟延殘喘。她也終於肯聽宋崢的話,將宋崢放出。
季桓收到消息,喬憐姜果然提出用韋允安,阿澈還有素問,換一個生機。
這群人中,沒有宋崢。
季桓倒不在乎,宋崢已令辛宜涼了心。死一個宋崢,對他而言,再好不過。
這日,吳郡城中設宴,商議喬憐姜投誠一事。
「其實大人完全可一舉踏平丹陽,收編喬茂麾下大軍,從此揚州便可平定。」蔡鈞縷著鬍鬚,建議道。
「難道蔡刺史不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季桓一手執著廣袖,一遍沏著茶,看著蔡鈞淡淡道。
「可那個孽種,不過是喬茂與喬婂苟合所生,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與季令君還有本官談判?將之拿到檯面上,實在太有辱斯文。」蔡鈞道。
季桓垂眸撇著茶沫,不緊不慢地晃著茶盞,「蔡刺史所言不錯。可蔡刺史是否想過,若她真死了也好,若她未死,反過來毀了震澤河堤,揚州該當如何?」
前段時期不僅揚州,荊州徐州都在下雨,連帶著河湖水位上漲,遍地隱患。
「可就算給了她機會,她仍毀河堤又當如何?」蔡鈞道。
季桓並非不知道放過喬憐姜的隱患。誠如蔡鈞所言,那種東西何德何能與他們談判,已死的喬茂都不夠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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