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如今高坐皇位的是他郭晟,並非季桓!季桓有了軟肋,正如同寶劍生了鈍,若不精心打磨,終有一天會折劍隕毀。
眼見著季卿欲帶人離去,郭晟手裡緊緊攥著青昀劍,忽地起身,仰天大笑。
「季卿聲勢浩大地闖了宮禁,就想徑直帶人離去?」
餘光掃向郭晟手中青昀劍,季桓暗暗握上凝鈞劍的劍柄。
「季卿不若想想,是否落了什麼東西,忘了什麼人,在這宮中。」郭晟滿眼得意,笑道。
他忌憚季桓,同時更鄙夷他的做派。為了一個女人,作出那般匪夷所思令人不齒之事。
季桓面上的笑一分分淡去,他進宮前曾派手下去前宮倒房的院子中尋那個孩子。
郭晟此言,不能排除有詐他的嫌疑。
見他狐疑,郭晟拍了拍手,旋即有人將阿澈抱了過來。
季桓面色凌厲,抱著辛宜的手緊了緊。他完全可以不必管那個與他並無血緣的孩子。
正如他完全不必管韋允安的死活。他既然要找死,那便去死好了。
區區一個閹人,還妄圖肖想他的女人。
「這個孩子,長得並不像季卿。」郭晟捏了捏阿澈的臉,不顧她的哭泣,笑眯眯地看向季桓。
季桓閉上眼眸,死死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面不改色譏諷道:
「郭晟,你不妨仔細思量一番,為何就算你當上了兗州刺史,盧郡公依舊不肯認你?」
盧郡公是郭晟的親父,也是季桓的外祖。當初盧氏主母曾大鬧郭宅,可當郭晟生下來後,盧郡公只淡淡掃了一眼,道:「此子不類吾」,便拂袖離去。自此,那郭氏女徹底失寵,帶著孩子流落街頭。
被戳中痛腳,郭晟忽地目眥欲裂,虎口驟然掐上阿澈的脖頸,怒道:
「好啊季桓,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無堅不摧,滿不在乎!」
阿澈的哭聲遍及殿堂,辛宜聽見聲音,恰在此刻醒來。
驟然看見女兒被人掐著脖子,她也顧不得太多,當即就要衝上去。
「阿澈,你快放開阿澈!」
她用力掙脫季桓,卻猛然察覺腰間一緊,男人緊攥著她的腰身,不讓她過去。
「你放開我,季桓!」
「季卿向來最會蠱惑人心,不如季卿再猜猜,朕想要何?」郭晟道。
「放了她,傳國玉璽,我即刻命人送至未央宮。」季桓手中緊緊桎梏著辛宜,冷聲道。
聞言,郭晟面色緩和了許多,最終鬆開阿澈。
「季卿若早這般識相,倒也省得許多事。」
見阿澈被憋的小臉通紅,辛宜含著淚,心如刀絞,她大概明了是何情況。
她知郭晟拘束著她只是為了威脅季桓,可她萬萬沒想到,郭晟竟不也手段到如此地步,阿澈還那么小,他直接緊緊掐著阿澈的脖子!
辛宜也不在季桓懷中掙扎了,當即擦去眼淚,嚴陣以待。
「郭晟,莫忘了,是誰先毀約,誰不識相!」季桓道。
當初他在揚州時,暗衛就送來了宮中王美人有孕的消息。而郭晟還私自動了他的人馬。
這口氣,他季桓咽不下,也不可能咽得下。
很快,手下捧著錦盒,送來了傳國玉璽。那玉璽是他著人新制的,郭晟一時半會,察覺不出是贗品。
親眼見著季桓的手下將阿澈抱走,辛宜才鬆了一口氣。當即掙脫季桓,去抱阿澈。
最後,郭晟看著殿中男女離去的身影,指節摩挲著玉璽,渾濁的眼眸滿是陰鷙。
「將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都送去廷尉府嚴加拷打。」郭晟對大監道。
他亦是知曉季桓在宮中安插了許多眼線,故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桓大張旗鼓地離去。
「宮中侍衛宮女眾多,這……」大監猶豫道。
「既然敢傳遞消息,必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傳朕
旨意,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這次,朕要徹底拔了季桓的爪牙。」
「喏。」
……
出宮後,辛宜將阿澈緊緊抱在懷中,拍著她的後背不斷安撫著阿澈。
她步伐匆匆,似刻意將男人落在身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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