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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有事……」

「綰綰,莫要偏執了。」

「這世間,任何人都不可能誰陪著誰走完一輩子……」

「阿郎——」辛宜緊緊從前抱著她。韋允安想推開他,卻沒了氣力。

他虛弱得喘息著,一抬眸,卻驀地看見支窗在站立許久的黑影。

唇角艱難扯起一絲弧度,韋允安抬眸對上季桓的視線。

論心機手段,家世實力,他雖然處處不如季桓。但至少,他得到了辛宜的心,他還有阿澈。

只要有他在綰綰心中,她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季桓。

那是一道天塹,一道季桓永遠也跨不過的天塹!

「阿郎,你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

韋允安感覺意識在漸漸流失,他猛然警覺,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餘光掃過季桓,韋允安對辛宜道:

「綰綰!」

「你會永遠記得我——」

「記得永安——」

「記得那五年嗎——」

辛宜不知曉他為何會在這時說起這話,急忙點頭,哭道:「我永遠不會忘記,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阿郎。」

支摘窗忽地一動,房間內的二人正互訴衷腸,難捨難分,自是未曾發覺。

「照顧好你和阿澈——」

辛宜還想再說什麼,忽地感到身上的人不再動了。只有殘留的溫熱……

她猛然警覺,鬆開他,見他唇角禽著鮮血,闔著眼眸,漆黑的長睫垂著,在蒼白瘦削的面容上留下一排黑影。

登時大腦白了一瞬,辛宜反應過來時,登時抱著他痛哭起來。

「安郎!韋允安,你醒醒?」

「你快醒醒!」

她依舊緊緊抱著他,貪戀攫取他留給她的最後的溫熱。

混著恐懼驚慌的淚水順著臉頰漱漱落下,滴落在韋允安的衣衫上。辛宜愣在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幕幕他們在永安縣生活的場景。

「綰綰,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夫人。」有了頭一次失敗的婚姻,大紅的喜服下,辛宜不安又畏懼的抬眸看他,對上的卻是一雙同樣緊張卻溫潤柔和的眼眸。

他眸中沒有譏諷,沒有冷漠,烏黑的眼眸中只有她。

「綰綰,大夫說懷有身孕時不能太過勞累,往後不必去書肆給我送飯,我回來陪你。」

那時她懷著阿澈將近五月,安郎擔憂書肆中的頑童衝撞了她。

「正是因為有了綰綰和阿澈,我才有了家。」

「……」

察覺懷中的人都溫熱正一點點消失,辛宜依舊不捨得放開他。

從今往後,世間對她最好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

這次的瘟疫席捲迅猛,使團中回來的人,幾乎病了一半。季泠依舊未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無奈,季桓只能下令,將得了瘟疫的屍身,全部火化。

辛宜醒來時,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

睜開眼眸,察覺有人在她身旁。迷濛中,辛宜抬起手,試圖觸摸男人的臉旁,目露懇切。

「阿郎,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季桓瞳孔猛地一縮,他自然知曉辛宜口中的「阿郎」該是何人。

她從未這般親昵地喚過他……

韋允安死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接下來,他的噩夢才是真的來了,倘若她一心求死,他該怎麼留住辛宜?

何況她與韋允安共處一室那般久,眼下昏迷醒來,極大可能染上了瘟疫。

「綰綰,我不會丟下你。」喉中哽咽,季桓抬手撫上她的臉龐,緩緩開口。

就算他也染了瘟疫,那也無妨。能與辛宜死在一起,死後葬在一起,他也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很快,辛宜又昏了過去。

瞧著她的睡顏。季桓這才鬆了口氣。

瘟疫再拖不得,杭榆那處來信,那勒人已經惱羞成怒,開始頻頻往邊界投擲已死的牛羊。

「究竟如何才能止住瘟疫?」季桓擰著眉心問季泠道,忙的焦頭爛額。

「這疫病是由塞外的牛羊傳來。我翻閱古籍,竟都未有記載。」季泠蹙眉道。

「不若將阿和,還有顧道生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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