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運到地面上,濕噠噠的,上面沾染著鮮紅的血水。
仵作全副武裝, 在眾人的凝視中, 切開綁著袋口的繩結,裝在里面的東西像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一股腦全涌了出來,癱在地上。
眾人屏氣凝神,面色凝重。
「大人。」仵作示意沈確蹲下, 「這些內臟與上次不同,摸著還有彈性, 並未腐臭,很新鮮, 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
「知道了。」沈確說,「上次挖出的內臟腐爛嚴重,難以提取線索,這次麻煩陳仵作仔細些,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除此之外,沈確命人對周圍進行勘察,根據獵戶所說的對黑衣人離開時的路徑進行搜查,還對他們可能去的方位進行排查。
經過了上一次的薰陶,再加上這次沒有惡臭引發人的生理不適,林雨芝也能湊到跟前去看一眼了。
袋子裡的血腥味很重,還伴隨著一股腥臭味,但是林雨芝總覺得這股味道很奇怪,好像里面還夾雜了些什麼。
「怎麼了?」沈確見她不停地東嗅西嗅,忍不住問她。
「大人,你見過殺豬嗎?」林雨芝問道。
「什麼意思?」
「小時候,我外婆家過年總是會殺很大的肥豬,肥豬被開膛破肚後,把腸子什麼取出來的那股味道跟這個很像,但是又有些奇怪。」林雨芝說。
難道是時間久了,冷卻了,所以不是那股味道了?
「哪裡奇怪?」沈確又問道。
「我也說不太出來,就是感覺怪怪的,或許這兩個東西本就不一樣。」林雨芝回答道,畢竟沈確和仵作都是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長期跟死人打交道,自然有自己的判斷,若她不小心將他們帶進溝里了就麻煩了。
沈確拿起裝內臟的袋子細聞起來,看得林雨芝眉頭緊鎖。
一股腥臭湧入他的鼻腔,隱隱約約之間好像確實不止有腥臭。
「好像有一點點......苦。」沈確說著,又讓仵作確認。
仵作停下手中的事,細聞下來確實有些苦。
「這隱隱約約的苦味,不是內臟沾染在麻袋上的,而是這個麻袋有些苦,像是之前裝過什麼其他東西。」沈確說。
可是什麼東西的苦味會沾染出來呢?
沈確還沒有想出合適的答案,李慕就帶著搜查黑衣人離去路線的人回來了。
「大人。」
「情況如何了?」沈確站起來,拿出手帕擦拭手上的污穢。
「黑衣人離去的方向,十里之外就是一個分岔路口,左側是通往外面的官道,右側的小路通往深山,沿途有些寺院。」李慕回答道。
經李慕這麼一說,林雨芝也有些印象了,上次她約沈確出遊,一路上她都趴在馬車窗邊東張西望,好像走的就是這條路。
「難道是外來人員作案?」林雨芝說,這些黑衣人是知道錦衣衛在嚴查這件事的,所以將這些東西藏匿銷毀後,逃跑了?畢竟天高地廣,要找到他們就如同大海撈針。
「不是。」沈確否定了她的想法,「這些人能夠將城中的孩子悄無聲息地帶走,甚至運出城外,那他們對王城定然是十分了解的,而且從上次那荒山的宅院來看,更像是兇手故意引我們過去的,他定然在暗處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絕對不可能是外來人員,他一定還在。」
「那大人的意思是黑衣人去那條小路的可能性更大?可是那邊都是寺院,普度眾生之地。」林雨芝說。
「若有惡意,即使是在佛的心里也會滋長出來。」沈確又對李慕說,「兩條路,都要派人繼續追查。」
只要存在可能性,都應該細細偵查,並不是二選其一的。
「是。」
林雨芝不敢順著沈確的話細想下去,難道佛真的會拿著屠刀看著跪在他面前乞求獲得希望的信徒嗎?
而且沈確說上次荒山上的事情,是兇手故意引他們過去的,她對此不是很理解,一個人犯了罪,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將自己藏匿起來,以逃脫抓捕嗎?為什麼兇手還有將自己暴露出來?
「大人,上次荒山宅院,為什麼兇手要故意暴露自己的罪行引你們過去呢?他一直藏起不好嗎?一直藏著,可能你們永遠都不會發現那些東西,他不就安全了嗎?他是怕你們抓不到他嗎?」
林雨芝的話也讓沈確陷入了沉思,兇手自己暴露自己,難道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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