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確再次回到監牢的時候,姜世子歪著頭,明知故問道:「沈大人生氣了?」
沈確眼中染上了殺意,但是又不能真的將他殺掉,以防他說的事真的,他可以死,但林雨芝不能。
「我以前便同你說過,不要打林雨芝的主意。」沈確的話里似乎帶著數以萬計的利刃,兩眼通紅,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姜世子大笑,但卻意外地被嗆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像要將整個肺都給咳出來一般,待他稍微平息下來,說:「難道只允許沈大人喜歡芝芝,我便不可以了嗎?情不自禁,大人可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如何控制得住不去靠近她?愛她也是罪嗎?」
「愛她不是罪,但你強迫她,傷害她,便是罪大惡極。」沈確冷哼一聲,「既然姜世子情不自禁,那便只有讓沈某幫你將你這控制不住的情,禁住!」
先前被林雨芝阻止的刀,如今被沈確輕易地拔了出來,刀刃閃著銀光,仿佛只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受到切膚之痛。
沈確手握刀舞,命中要害,姜世子的慘叫聲似乎比剛才還要更悽厲一些,鮮血從他的兩腿之間洇了出來,染在他的白衣上格外顯眼。
沈確將手中的刀刃利落地收回刀鞘,斜了他一眼,說:「沈某刀法一般,還請姜世子見諒。」
此時的姜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眼看就要疼得昏死過去。
沈確抬腳走出牢房,對守在門外地獄卒說,「找個大夫給他看看,只要別讓他死了就行。」
「是。」
沈確往外走著,剛才他並沒有將林雨芝送到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很快便見到了她,她坐在一間空牢房的門檻上,雙手抱著收攏的腿,下巴枕在膝蓋上,望著地上發呆。
林雨芝看見沈確的腳停在她面前,她仰起頭,看著沈確,有氣無力地說:「大人,我困了,想回家睡覺了。」
沈確看著她,他以為像她這般愛哭的人,一定會像以前一樣抱著他哭一場,可是沒有,甚至她眼底毫無淚意。
「是。」沈確柔聲說,「困了,確實該睡覺了。」
沈確伸手想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可是林雨芝卻並未搭上他的手,而是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冗長高聳的甬道內。
林雨芝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著,沈確隔著一點距離靜靜地跟在她的後面,不去打擾她,只是他看著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頭也不回地倔強地往前走,讓他有些心疼。
灌進甬道里的風很大,吹動著她的衣裳,也將她的眼睛吹得有些發脹。
走到大門口時,林雨芝才停下來,對沈確說,「大人,先忙吧,我先回去了。」
沈確哪裡肯放心讓她一個人走,連忙說:「我送你。」
林雨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路上依舊是沉默無言,沈確倒是想說些什麼,在心裡幾經思量,最終也沒想好要如何開口,而且林雨芝也並沒有給他能開口的機會,一路上她都愣愣地看著窗外,沒有看過他一眼。
林雨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腦袋很空,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在發呆。
其實自從她醒過來以後,心裡就大概猜到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她之前覺得事發時自己沒有意識,便可以否認發生過的一切,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姜世子說的那些話,清楚地告訴她,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甚至她還要配合他、回應他那些污言穢語。
在姜世子面前,他好像可以隨意羞辱她、玩.弄她,她沒有任何尊嚴可言,讓她無地自容,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差的人。
一回到小院,林雨芝就徑直走向屋內,揭開被子,和衣躺了進去,她把身體縮成小小地一團,閉上眼睛,也沒人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睡著。
沈確站在院中,看著她此般模樣,心如刀絞。
她總是這樣,遇到難過的事情就睡覺,仿佛睡著了就不難過了,醒來就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了,就如同她說的那樣,「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睡一覺就能消化得了的。
林雨芝躺在床上,感覺有人從背後攬住了她,她的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地木製香味,她知道是沈確。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不要憋著,無論有什麼話,你都可以同我說,我永遠與你在一起。」沈確溫和的聲音從林雨芝背後傳來。
林雨芝睜開雙眼,卻沒有轉過身去看沈確。
「大人,你在想什麼?」
沈確抱著她,愧疚地說道,「我在想,如果我上次就將姜世子斬草除根,你就不會遭遇這些事情了,對不起,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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