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了,就見男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盯著他,斑斑點點的光影落在他那張線條分明的冷峻面龐上。
江之遇背部磨著他質地輕薄的西裝面料,能感受到他袖子底下繃起的手臂線條,硌在脊背上,扣在自己腰上的寬大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也很灼燙。
他見他似笑非笑著問:「你說我很兇?」
江之遇不明白他為什麼又把自己圈進狹小的空間裡,縮了縮身子,小聲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你給人的感覺,可能引起了大鵝的誤會……」
「我給人什麼感覺?」謝津延垂著眼問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之前好像也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江之遇一時間感到很侷促,眼睫顫了顫,努力回想自己第一次見到昭昭小叔時的印象,還有那天晚上他是怎樣不管自己求饒更兇狠地對待自己。
「就、就、」
江之遇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被他這麼近地直勾勾盯著,他更加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
謝津延看他鴉羽般的眼睫一個勁兒地抖動,臉上又流露出小兔子一樣受到驚嚇和被欺負的表情,紅潤唇瓣也因為磕磕絆絆的話而微微顫抖著。
他黑眸暗了暗。
視線落在這雙柔軟漂亮的唇上。
真想在這裡強吻他。
這個男人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很容易勾起人心底的邪惡欲望嗎?
謝津延撐開胳膊,放開他。
心底隱隱激起那種隱秘的感覺時,到底有些不忍。
「算了,不逼你了,我以後聽你的繞著大鵝走,不挑釁它們就是了。」
謝津延心裡鬱結。
他在這個男人心中的印象真的這麼糟糕嗎?
江之遇從這樣一方狹小的空間中抽離,有種睡夢中粗壯藤蔓放過他的錯覺。
他扯了扯有些凌亂的衣擺,小聲咕噥:「你剛才這樣就挺凶的。」
謝津延:「……」
兩個人繼續沿著這條蜿蜒的鄉間小道往鄉長家的方向走。
霍嶺生自始至終站在窗前凝著他們的身影,將他們在樹下親密的一幕收進眼中。
隔著一定的距離,看不太清。
不知道他們接吻了沒有。
只知道看到那具他擁過的觸感溫熱的身體被籠在看不真切的樹蔭和別的男人身下時,霍嶺生心底第一次起了很陰暗的心思。
他掩上窗戶。
鄉長聽說昭昭的謝氏掌權人小叔要在他們鄉修纜車、建懸崖電梯還有架橋,先是感到十分意外和震驚,隨後熱淚盈眶。
「其實政府之前也提出過要做這些事情,只不過我們這邊財政也緊張,整體都太窮了,前些日子那場洪災就撥了一筆款下來,但還是杯水車薪,只能解臨時的渴。」
謝津延攤開圖紙,嗯聲道:「所以我想打通這裡和外界的聯繫,至少讓你們的基礎設施先便利起來,無論是村民還是小孩子上學,都能夠自由來往,出入自如。」
「冒昧問一下,謝總。」鄉長聽了他的鋪展,這些年為溪源鄉四處奔走有些滄桑的臉上露出躊躇之色,捏了捏掌心,「建設這些設施的錢……」
「我們謝氏集團會一力承擔。」謝津延沉聲,「還有後續所有的費用,包括維護費,安全保障費用等等,總之這些不用你們費心。」
「您說的是真的嗎?」鄉長還是感到不可置信,「您剛才說,到時候村民們免費乘坐懸崖電梯,孩子們坐纜車上下學也不花錢。」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是長遠性質的,相當於在做一件長久付出卻絲毫沒有回報的事情。
謝津延穩聲打消他的顧慮:「是這樣,具體事項等洽談好,我們會一併寫到合同里,你們只需要安心配合我們就可以。」
鄉長再次激動得說不出話。
送兩人出門。
鄉長遠遠望著二人的身影,對老伴感慨道:「之遇真是我們溪源鄉的福星,當初要不是他堅持帶昭昭去北城,一定要幫昭昭尋親,誰能想到我們會遇到這樣天大的好事。」
「是啊,好孩子,希望他以後也能好好的,他這麼老實的一個孩子,要是能找個溫柔的伴侶對他就最好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邊的太陽西沉了一些,沒有他們剛出來時那麼耀眼。
田間和田間小道到處都有村民,那時候還是午後,很多人都在睡覺,幸好兩個人在樹下那樣鬧騰沒有人看見。
江之遇不知怎麼的心情也很好。
午時什麼都倉促,剛才聽男人在鄉長面前詳細又具體地規劃這些時,他才有了一種十分具象化的感受。
就好像它們真的鋪陳在了自己眼前,明天一早起床,就能看到橋搭好,纜車架好,懸崖電梯修好。
他的寶寶也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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