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狹長,鑑於多數賓客仍滯留於宮門口,是以此處人並不多。
謝長歡和傅知許並列行走,倏地,一陣馬蹄聲傳來,她抬眼看去,竟是懷瑾……
祁懷瑾也望見了和傅知許並行的謝長歡,離得遠也不好打招呼,他點頭示意,徑直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晉洛晏早已入宮,他叮囑祁懷瑾可等天黑後再動身,因早料到宮門前車馬輻輳的場景,故而特地給了祁懷瑾一枚令牌,可從另一條路直達東宮,能少遭些罪。
「謝姐姐,那是懷瑾公子嗎?我好羨慕他可以騎馬入宮。」傅知琛羨慕地望著祁懷瑾離去的背影。
謝長歡也很驚訝,「是他,我也有點羨慕。」
她和傅知琛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不過傅知許可以解答他們的疑惑,「懷瑾公子走的路,正經上來說,不算內宮道,外宮道縱馬可行。若我未猜錯,他去的是東宮方向,不過到了小宮門,照樣得步行。」
傅知琛嬉皮笑臉地說:「哦——原來懷瑾公子等下也要走路,我的羨慕少了一點點。」
路途猶遠,前方,傅家夫婦正在說說笑笑,不時能看到傅夫人捶傅伯庸的肩。
傅知許偏頭看了眼身側的謝長歡,問道:「長歡,你與懷瑾公子很熟嗎?」
謝長歡對他驟然提出的問題茫然不解,只說:「未曾。」
對話結束。
傅知許知道不該過多干涉長歡,不過既然她說不熟,那定然是真的,都是知琛這渾小子胡謅。
第10章 中秋不過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謝姑娘…………
含元殿,歷來皇帝宴請大臣的宮殿。傅家人由內侍引入殿中時,其間只到了稀稀散散的幾人。
皇宮中禁令森嚴,不可隨意走動,今日尤甚。入宮之人眾多,為避免犯上作亂之徒混淆其中,宮中禁衛加強了三倍不止,只為保全宮中貴人和大臣家眷。
坐不住的傅知琛也安穩地待著,他隨手掏出本小抄,偷偷摸摸地比劃著名。
謝長歡定睛一看,其上畫的是舞劍的小人,招式和「長生」有五分相似,看來他扎馬步時並不專心,竟有空偷學暗六暗七練劍。只是偷學亦無用,基礎功夫學不好,什麼都是白干。
漸漸地,殿中的坐席無一空缺。傅家人剛進殿時天才剛黑,此刻已是明月高懸,皎潔月光鋪灑滿地,照得殿外也格外明亮。人一多起來,大殿之中就充滿著竊竊私語。
謝長歡往四周掃視了一眼,有正朝她擠眉弄眼的李觀潮,捂臉不想直視的李夫人,以及正與隔壁桌談話的孫鑒,還有遠離人群、坐在殿門口附近的祁懷瑾。
他似乎總能精準捕捉到謝長歡的視線,執著酒杯與她遙舉。
謝長歡點了點頭,便移開了目光。
皇宮規矩繁多,祁懷瑾對宮裡的繁文縟節很是厭倦,故而不願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倒不如坐得遠些,空氣澄澈,無人在意。他赴此宴只為見謝長歡,即使尋不到機會說話,可遠遠看上一眼也是極好。
他徹底明晰了心意。
為何時刻想見她?
為何一見她便躊躇不安?
為何費盡心思為她尋佳禮?
不過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謝姑娘……
祁懷瑾生來肩負家族重擔,向來沒有私心,他完美無瑕,是下屬眼中無所不能的主子。自記事以來,他就知曉,祖父為他與雲州謝家嫡長女定下婚約,待合適時機一到,他會與謝家女成親,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只是,如今有了變故。
祁懷瑾對一個姑娘一見鍾情,這個姑娘卻並不喜歡他。
他可以解除婚約,給謝家數不清的補償,只是無太大用處罷了。
祁懷瑾耷拉著眼睛,往青玉酒杯里兌滿了酒。
縱有千難萬難,我不會放棄……祁懷瑾傷春悲秋、壯志凌雲……
須臾,帝後威儀赫赫,皇貴妃伴於側,太子和諸位皇子公主亦魚貫相隨,齊齊蒞臨,眾人皆起身迎候。
當今皇帝陛下已逾天命,且早年間傷過身子,因此龍體異常虛弱,時常纏綿病榻,進而以致朝中各方勢力爭鬥不休。
許是正值佳節,他的心情頗好,面色雖因憂勞國事而略顯暗沉,但於華彩映照下,悄然添了幾分紅潤,初抿唇而抑喜,後展顏露齒,笑由心發,饒是病龍也自有帝王之風。
「免禮!朕特邀諸位愛卿和親眷共度佳節,毋需拘禮,盡興即可!朕敬諸位一杯!」
觥籌交錯間,載歌載舞亦是慣例。可在樂坊宮人下場後,接上的竟是各府貴女的表演,這是要給皇子選妃?傅家並不知此消息。
傅知琛看得津津有味,傅知許似乎在走神。謝長歡百無聊賴,只覺宮廷夜宴不過如此。
首座之上,看得最專注的,當屬皇后和二皇子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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