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夫妻之間,不止有相敬如賓,還有兩情相悅。春獵刺殺後言風之語,讓她直面懷瑾對她的感情,可是她呢?也心動嗎?
在懷瑾離京的日子裡,她會時常想起小院裡的一切,可情之一字,難懂難辨。她想,就算有喜歡,也是很淺很淡的,如虛無縹緲的雲煙,稍縱即逝。
而且,謝挽瑜不敢,命數二字如附骨之疽,夜深人靜時,最是難捱。
槿桉閣中,祁懷瑾也是枯坐窗前,問劍已被他催去休息了,天知曉今日他的心跌宕起伏了多少次,先有潑天的驚喜,後有刺骨的失落。
可是無妨,謝長歡是他命定的夫人,或許他要感謝傅知許,親手將心上人送至懷中,而回靈丹,就是他最大的籌碼。
其實,他很想念盛京城中的姑娘,好在現在她近在咫尺,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很難熬。
翌日,祁懷瑾本想帶謝長歡在主宅四處轉轉,但因硃砂礦脈出事,祁家再無法為皇家供應上等的硃砂原料,盛京來信質詢,他要同祁家長老,和管事人商議。
除了浮玉山中被封禁的硃砂礦脈,祁家在江州陳陵郡還有一原始未開鑿的硃砂礦,是去信言明硃砂礦脈已毀,或是再開新脈,這是大事。
謝長歡只得跟著問錦在主宅四處閒逛,祁家主宅歷經千年風霜,但由於定期修繕,如今依舊保存得非常完好,祁家人口眾多,此處或許也算是個深山中的小城了。
選浮玉山深處的硃砂礦脈作為原料產地,而非陳陵郡硃砂礦,是因陳陵郡的那座礦山地理位置特殊,傳言那是大晉的龍脈所在。而祁懷瑾身為祁家家主,不得不出山親自去趟陳陵郡,在實地考察後再下達家主令。
祁懷瑾離山之事迫在眉睫,他只讓人傳話給謝長歡,便匆忙趕往陳陵郡。
謝長歡終日無所事事,浮玉山中生活清閒,問錦又事事俱全,並無需要她操心之處。隱世之樂,倒也真是如此。
偶有一日,謝長歡與問錦在清漣榭中乘涼時,祁羽長老悄然而至,來和晚輩們閒聊敘話。「懷瑾不在主宅,挽瑜是不是覺得有些無聊了?」
謝長歡輕聲答道:「並未,浮玉山確是方外之地,挽瑜曾在盛京城中住過一年,盛京風光好,卻不及浮玉山一分,這兒悠閒清寂,山青水綠,很是放鬆。」
祁羽摸著鬍子哈哈大笑,「是,老夫我在浮玉山生活了將近七十載,直到今日也未感到厭煩,不過你們年輕人愛熱鬧,等你和懷瑾成婚,若是嫌這兒無趣,去雲州、江州,去哪兒都好。」
一提成婚,謝長歡就想起那走了十來日都不見人影的人,還有祁家人……都和懷瑾一樣,認為祁家和謝家的婚約是必成之事,才過去這麼幾日,她甚至都開始接受此種說法了。
「羽長老怎麼沒和蒼長老一起?」
「我這把老骨頭坐得有些酸痛,所以出來走走。」祁羽邊說邊揉了下腰,畢竟是老了,身子骨再好,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
謝長歡想給祁羽看看,可惜她的銀針被留在了傅宅,寧遠的通脈針不僅能與閻王搶人,對於一些頑疾固症也是頗有療效,若是能施以通脈針,祁羽會舒服許多。
「羽長老,族中可有能打造銀針的工匠?」
祁羽好奇地問道:「銀針?用來殺人,還是用來救人的?」
「您說笑了,自然是救人的。」
「挽瑜會醫術?別怪老頭子自作多情,你可是要給我看病?」
「挽瑜在雲州時,曾跟隨老師學醫,對長老您這腰痛的毛病還是有妙招的。」
祁羽也不扶腰了,樂呵著說:「問錦丫頭知道,讓她帶你去兵器坊,那裡的能工巧匠不少,包你滿意。」
謝長歡之話出乎祁羽的意料,他從祁懷瑾處得知,謝家的寶貝疙瘩是個武藝高超的劍客,沒想到還是個醫師,那小子真是撿到寶了,不愧是天作之合!他也必須當個合格的人間月老。
祁羽揉了下頭,做思考狀,「挽瑜,我聽懷瑾說,你來浮玉山是想求一顆回靈丹?」
這事竟然也被羽長老知曉了,謝長歡不好意思地抿唇笑,「是,可懷瑾不同意,回靈丹是靈藥,我也不好強求。」
祁羽露出狡猾的笑,「誒,回靈丹就在祁家庫房,家主令可取藥,主母令也是可行的,我猜懷瑾定是這般同你說的!」
謝長歡檀口微張,點頭說:「確實。」
祁羽一拍大腿,念叨著「果真如此」,他環顧四周,見無人靠近,偷摸地揮手讓謝長歡湊近聽,「懷瑾這孩子,是有點古板,但你是他未來夫人,想來你也知道他對你有意,拿捏人會嗎?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別說回靈丹了,你要什麼他都能雙手奉上。」
頭髮花白的老者悉心傳授,說保准管用,謝長歡半知半解,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要回靈丹,就要先引誘拿捏懷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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