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無憂。阿瑾,怎麼來了?」
祁懷瑾伸手欲撫摸她的臉,卻驀地被拽住手腕,他咬牙「嘶」了一聲,順手捂住無憂的耳朵,俯身與她呼吸相融。「昨夜,長歡抓得我好緊,這手上了藥都不見好,還有……腰上也儘是紅印,長歡的力氣可真大——」
「閉嘴!」謝長歡臉憋得通紅,罪魁禍首竟然還恬不知恥地在她掌心吻了下。
無憂哼哼唧唧地想逃離魔掌,等他爹爹鬆開手,他卻只見埋在被衾里的娘親,和他笑得半點不值錢的爹爹。
「爹爹?娘親怎麼了?」
「沒事,你娘親困了,我們也睡。」
「爹爹要和我一起睡覺嗎?」無憂聳起肩膀,小臉蛋紅潤潤的。
「嗯,我們一家三口一塊睡。」
「好!」
無憂縮進被子裡,而祁懷瑾也將頭上的黑檀髮簪取下,躺在無憂身側,隨後小心翼翼地將長歡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便對上了那雙水霧蒙蒙的眸子。
他勾唇低笑,惹得謝長歡閉眼不願搭理,無憂往內側靠了些,他喜歡和娘親貼貼。
謝長歡溫聲哄著:「無憂,快睡吧。」
「嗯!」小傢伙奶呼呼地應聲,伴著胸脯上輕柔的拍打,漸漸地睡熟了。
祁懷瑾越過無憂,在她的腰上饒有節奏地揉捏著,「長歡,睡吧。」
摯愛、稚兒皆位於方寸之地,在他心間,亦在他的身側,祁懷瑾撐起身子在長歡和無憂的額角輕吻,而後心安意滿地合上眼皮。
淺淡馥郁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久違的睡意席捲而來,直到他的臉上搭了只小手,無憂咂咂嘴,睡得十分香甜。祁懷瑾無奈地將小手拎開,再次闔上了雙眸。
暗夜綿長,至親至愛於榻間酣睡,人間尋常事,方為意中求。
次日,無憂醒來時,發現他的爹爹消失了,「娘親,爹爹被壞人抓走了嗎?」
「哪能!他和娘親說了,有事要辦,叫無憂醒來後再去小院找他呢。」
「真的嗎?」
「娘親可從不騙小孩。」
「嗯!」
謝長歡搓了搓無憂的臉蛋,配上那雙紅紅的大眼睛,與小兔子的神態一般無二。昨夜祁懷瑾私入清和苑,能做到如入無人之境,可白日昭昭,他怕是不好離開傅宅,只能趁著尚早的天色悄悄走。
祁懷瑾來浮玉山帶來了一批新制的衣裳,鵝黃色綾羅錦衫,搭配同色的髮帶,水靈靈的小仙童便誕生了,稀罕得謝長歡在無憂的兩頰各親了一口。無憂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捂著臉喜滋滋地跑去院裡,然後得了問錦和綠蘿的好一頓夸。
謝長歡先帶著他去主院同傅夫人說了會兒話,隨後母子倆出了傅宅,往不遠處的小院走去,今日要彈琴,無憂可是念叨一早上了。
小院,書房。
謝長歡端坐於琴前,祁懷瑾靠坐在她的背後,而無憂則是跪坐於琴幾前,興致勃勃地在琴面和他娘親的臉上來回掃視。
曲畢,無憂像只小蝴蝶一樣落於謝長歡的懷中,眼泛光芒,振振有詞地夸道:「娘親彈得真好聽~嘿嘿,是我的娘親~」
祁懷瑾的手仍在幫長歡捏腰,但不影響他偏頭欺負無憂,「收收,你留口水啦。」
無憂恐慌地抬手擦嘴,可明明什麼都沒有!壞爹爹!
「娘親,爹爹說我,他上次還說我胖了。無憂胖嗎?娘親~」無憂皺著眉頭,大吐苦水。
謝長歡按了按無憂的小酒窩,又彈了下倚在她肩頭的腦袋,笑著說:「我們無憂是最可愛的小孩,一點都不胖!要多吃些才好呢!」
「嗯!我就知道,嘿嘿~」
沒一會兒,無憂忘了煩心事,他在琴弦上摸來摸去,將方才謝長歡撫琴的姿態學了個七七八八。
而他娘親,在質問他的壞爹爹。
「阿瑾,你不要老逗弄無憂……」
祁懷瑾被問得一愣,答道:「噢——」他暗自嗤笑,從前他是沒有逗弄無憂的習慣的,畢竟小不點沒娘親陪伴,他將所有的關懷和愛都給了無憂,連帶著長歡的那份。可自打在盛京與長歡重逢,他……好像……又變成小嬌夫了?
越想越離譜,倒是把自己逗笑了,祁懷瑾調整了下坐姿,摟住長歡。無憂仍專注於他撥弄的不成曲調的琴音,沒空留意其他。
祁懷瑾壓低嗓音,「夫人,今夜來這裡好嗎?」
「嗯?」
「我想你……」勾魂攝魄的妖精在長歡耳邊吹了口氣,「阿瑾一見長歡,就想將你拐到榻上……夫人,能否疼疼阿瑾……」
「你別喘了……」長歡的耳根紅了,脖子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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