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寵向來有療慰功效,寒山月五指蜷縮,梳理烈風毛髮,眼裡笑意真了不少。
「它來看本宮,你來做甚?」
許南清正等著他問,一聽餵藥的機會來了,忙不迭曲膝跪下,將藥碗舉過頭頂。
「奴婢奉李公公之意,來伺候殿下進藥。」
瞧不見寒山月臉上神情,許南清只聽他懶散「噢」了一聲,接著緩慢往後躺,裡衣與枕頭錦被發出的摩擦音。
「放桌上,你出去。」
許南清不難聽出他這是拖延戰術,心中暗暗開始懊悔,她為何在李順面前,一口將「盯著寒山月將把藥全喝下去,再幫他把藥消化」答應下來。
瞧寒山月這抗拒程度,讓他喝下去就已經夠難辦了,遑論「克化藥性」?
難不成,她還能拿刀剖開他的胃,去看看他到底消化了沒?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李順對寒山月而言,只是個或許信得過的下屬,於她,則是在東宮的直屬上司。
不能違抗寒山月這大老闆的命令,是真,不能違抗李順這小老闆的叮囑,也是真。
面對眼前這大小老闆,橫在她面前的無聲爭鬥,許南清略一思索,將不在現場的李順拿來做擋箭牌。
「李公公吩咐奴婢盯著您喝藥。」
寒山月淡淡笑起來。
「你聽他的,還是聽本宮的?」
縱使已然做了心理準備,許南清聽他用這種語氣,仍是忍不住發怵。
她溫言相勸,將身子伏得更低。
「奴婢不敢將殿下的話當做耳旁風,只是良藥苦口利於病,身子難受總是惱人,殿下乃萬金之軀,一宮之主,最是要保重身體。
「奴婢不忍見殿下纏綿病榻,遂懇請殿下,將藥喝了。」
寒山月身上發著高熱,連帶出的吐息都發燙,平日清醒的頭腦有些犯迷糊。
他手環烈風脖頸,額頭貼著它毛髮,慢慢平復自己不知是因高熱,還是因許南清慷慨陳詞而加快的呼吸。
她如此堅持,是當真關心本宮?
許南清手舉藥碗,靜靜跪著,遲遲得不到回應,她手酸腿麻,後背冷汗直冒,又被主殿裡燃著的炭火,炙烤得一激靈。
她心裡正罵著寒山月禽獸不如,耳畔忽地捕捉到他悶悶咳了幾聲後,啞聲吩咐。
「端過來。」
將裝藥用的瓷碗擱在地上,顯然不合適,許南清咬著牙,硬是雙手捏著藥丸邊沿,生生操控近乎麻木的腿使勁兒,艱難站了起來。
她用瓷勺舀起一口,送到寒山月嘴邊。
寒山月唇上沒什麼血色,沾上些許黑藥汁,如同電視劇中演員化了黑化妝容,瞧著綺麗,又動人心魄。
見寒山月咽下藥,眉頭蹙得愈發深,嘴唇緊抿,非要她催好幾句,才肯張口喝下一勺藥,許南清嘴角沒忍住往上翹。
堂堂太子,居然怕苦。
還挺可愛,難得從捉摸不透的樣子,添了好幾分活人氣兒。
寒山月下意識要討塊飴糖沖淡苦氣,猛地憶起那遞糖的人早已故去多年,自嘲一笑,默默漱去口中藥味。
他臉頰靠上烈風柔軟皮毛,瞳孔微微眯著,似笑非笑。
「許南清,你笑什麼?」
聽他連名帶姓叫自己,許南清直覺不妙,腦袋連忙低了幾分,試圖掩蓋暫時控制不住的造反嘴角。
「奴婢,呃,方才想到了件喜事。」
寒山月咳疾似因高熱有所加重,一下連著一下,聲音沙啞成如巨石粗糲,也不見停,原本好好一句話,要斷成數截。
「說,咳咳,說來聽聽。」
許南清聽他咳嗽,嗓子都開始癢。
她狠狠掐住自己手臂,再用力一擰,勉強將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
「稟告殿下,奴婢思及小花情況好轉,奴婢可以活下來,因而欣喜。」
「小花,是那花孔雀?」
聽她應了聲「是」,寒山月淡笑,「你都命懸一線了,還有心思給它起名,你倒是挺有閒情逸緻,那花孔雀現今在何處?」
「奴婢安置在偏殿。」
許南清低著頭,好一會兒沒聽見寒山月出聲,小心翼翼抬起頭,目光望到他脖頸,「有何不妥?」
寒山月笑而不語,僅勾了勾手。
許南清雖不解,仍順著他的指令向前。
「殿下有何吩咐?」
「本宮頭疼,」寒山月濃墨般的玄發披在肩頭,襯得血色不足的臉頰愈發蒼白,脆得像一碰就碎的瓷器,「你來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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