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每查一回,貴妃宮中皆有人吞金自盡,國師特從慈恩寺趕來,上言惠妃斯人已逝,貴妃腹中胎兒要緊,陛下不疑有他,此事,便不了了之。」
行至正殿,李順長長舒了口氣。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今伺候殿下進藥要緊,許姑娘,有勞了。」
許南清盯著烏漆麻黑的藥碗,一下憶起李公公方才
說的,寒山月從夢魘驚醒,向來不認人,連親爹都傷害一事。
這會兒讓她進去,是拿她當犧牲品麼?
許南清自是不能坐以待斃。
她眼珠轉動,心生一計,規矩福身。
「公公且慢,容奴婢找一幫手。」
第11章
「嗯?你要找什麼人幫忙?」
李公公眯起一隻眼,「你可知,此刻殿下情況特殊,不是什麼人都可入主殿侍奉?方才那番話也是,若泄露出哪怕隻言片語,那都要是掉腦袋的!」
許南清知曉事關寒山月,李順向來謹慎。
她不緊不慢解釋。
「公公莫急,奴婢要找的幫手,並非人,對殿下也不會有惡意,且算起來,它應是整個東宮之中,除您以外,與殿下最親的了。」
李順腦子還算靈光。
「這麼說,你是要找烈風?」
「正是,」許南清將找幫手一事,說得義正言辭,「有烈風相伴,殿下相必不孤單,奴婢也不會與殿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壞了殿下名聲。」
「你倒是個思慮周全的,怪道殿下欣賞你,去罷,喚烈風來。」
末了,李順還叮囑。
「小清啊,你一定要盯著殿下將藥喝進去,克化了藥性再出來。」
許南清上個軀體和這個軀體皆身康體健,很少生病,不知他口中的「克化藥性」是何意,更不知此事艱險。
她不做多想,拍著胸口答應下來,悠悠踱步回偏殿,正見擺在狗窩邊上的飯碗空空,烈風吃飽喝足,正伸著爪子舒展身軀,圓眸微眯,很是愜意。
「小烈風,吃飽了沒有啊?」
許南清在偏殿門邊站住,往它那兒吹了聲口哨,「來,幫姐姐一個忙。」
許是受東宮書香氣薰陶,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抑或是飽餐一頓心情好,烈風興奮犬齒叼上鐵鏈,啪嗒啪嗒小跑到許南清身邊。
它精力充沛,繞著許南清打轉,尾巴都要掄冒煙了,卻仍溫馴低下頭,任由許南清將鐵鏈套到它脖頸。
許南清輕輕搓了下烈風腦殼。
「走嘍,咱們去監督你主人喝藥。」
烈風像是聽懂了,汪汪叫著,搖頭擺尾,蹦跳著將她一路扯到主殿。
有烈風在手,許南清膽子大了不少。
她一手抓著狗鏈,一手端起藥碗,在音量低下去的犬吠中出聲。
「殿下,該喝藥了。」
寒山月眉頭緊皺,纖長睫毛顫動。
料到他快要被吵醒,許南清忙不迭用力拽**鏈子,將烈風從榻下拉到床上,還伸手將烈風爪子按到寒山月胸膛。
肢體接觸果真比言語有效,寒山月猛地睜開眼。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枕下摸出匕首,一把將其抵在烈風喉間,嗓音發涼,笑意猶存。
「說,你受何人指使,如何能逃過李順搜查,進得來主殿?」
烈風不知主人要跟它玩甚麼遊戲,只感覺他狀態不對,疑惑「嗷嗚」了一聲。
寒山月冷笑,將匕首往裡壓。
「這時倒會裝狗了?」
許南清見他白皙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緋紅,料想他是高熱未退,加之深夜屋內光線昏暗,沒認出刀下的是烈風。
她舉起燭台,輕手輕腳走到威脅狗的寒山月身邊。
「殿下,它是烈風。」
烈風很配合地把爪子搭上寒山月手臂,略微昂著頭,發出「嗷嗚嗷嗚」的鳴叫,聽上去很是委屈巴巴。
寒山月桃花眼微眯,勉強分辨出刀下之物乃自己養了三年的狗。
他將匕首收好,指腹掐著太陽穴。
「你怎地從偏殿跑來了?」
狗不會說話,當然只能由人來應答。
許南清佯做如實稟告,實則暗中給烈風加了戲份。
「殿下一直喝不進藥,李公公很是憂心,烈風許是與殿下相處久了,有心靈感應,主動隨奴婢從偏殿過來,奴婢想著殿下病中憋悶,便將烈風拉了過來。
「奴婢擅作主張,還請殿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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