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安穩,但直到天明,方全然清醒。
還未等她梳理夢中場景有幾分真,窗外忽地傳來高聲的「吁——」,與車轍咕嚕滾動的聲響。
烈風曉得主人回來了,汪汪大叫,興奮得直搖尾巴。
沒有寒山月盯著,許南清大方從頭到尾把它摸了個遍,給它套上銀鏈。
「走,跟姐姐去接你家殿下。」
烈風不懂彎彎繞繞,只知道可以出偏殿玩,嗷嗚嗷嗚叫著,興奮沖在前頭。
東宮門前,的確停著寒山月車架,但多了個溫公公。
他一見許南清,便抖開背在身後的金黃聖旨。
「許南清接旨!」
一時不知如何安放手中狗鏈,許南清索性攥在手中,確認烈風有一定的活動,但無法爆沖後,迅速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許南清屢立功,甚得朕心,即日起,祛除奴籍,入朝為官,封百獸處掌事,明日上任,欽此——」
許南清只知文和帝有朝一日會給她封官,沒料到這般快,又驚又喜。
「臣許南清,叩謝皇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啊許南清,鯉魚躍龍門,成掌事了!」
一陣俏皮口哨聲響起,林明遠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以後連我也得看你眼色行事,是不是很驚喜?」
許南清一時不知他在傲什麼。
他不過個小小副掌事,不請自跑到東宮來,不怕寒山月攆客?
「林副掌事,你不是去外地出公差了麼?」
「嗐,陛下怕你一個女娃娃站不住腳,讓我回京幫你坐鎮百獸處,我倒不覺得麻煩,只是衷心恭賀你走馬上任,去酒樓喝一杯麼,許掌事?」
「林世子大可不必如此殷勤。」
不等許南清表態,寒山月已然冷聲回絕,「你愛到處沾花惹草,滿京城皆知,單獨約異性去酒樓,是何居心?」
「臣不過是想與新上司套套近乎,殿下不允,那便罷了。
「只是臣從未見殿下會緊張什麼人,莫非這許掌事,與殿下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親密關係?」
寒山月眼底閃過絲遲疑,片刻後冷笑。
「許南清明日方去百獸處上任,今時,還算本宮的人,本宮自然管得了。」
林明遠賠笑。
「好歹臣是賀喜的,殿下不給杯喜酒也罷,還這般急著趕客,不合適罷?」
寒山月往前一步,擋住他窺探許南清的目光。
「孤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恭賀。」
林明遠用手扇風。
「噯喲,哪兒的醋罈子打翻了?溫公公,你聞聞這空氣,可真酸啊!」
溫福識時務撤退。
「咱家還要回宮伺候陛下,先告辭了,幾位貴人隨意吧。」
許南清才從「林明遠原來是世子,難怪年紀輕輕,便可在百獸處得個副掌事的閒差」中反應過來,不知他們在吵什麼。
她只拱手謝絕。
「世子,酒不便飲,既恭賀完了,您請回吧。」
林明遠挑眉。
「不送送我?」
許南清來到這古代當宮女,腰杆子都要被壓斷了,難得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下屬,登時抓住機會揚眉吐氣一回。
「我與世子,並未熟到這份兒上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瓜田李下說不清,世子自
重。」
寒山月抗拒之意比她更直白。
「李順,送客。」
待李順去送林明遠,許南清忽覺不妥。
她和寒山月,不也是孤男寡女麼?
……烈風是公狗,不算男性。
為免尷尬,她開了個最憂心的話頭。
「殿下,那邊境旱災,與流民入京,都是如何處置的?」
寒山月將安置措施細細道盡,末了感慨。
「少有女子記掛這些。」
「身為玄元臣子,我掛心百姓,應該的。」
「那林明遠,也屬於百姓中的一員麼?」
「他貴為皇親國戚,自是不算。」
「那在你眼中,他算什麼人?」
「見過三面,還能說上話關係戶的下屬。」
涼風習習,寒山月卻覺發熱,他伸手扯了下衣領。
「你這嘴,還挺毒。」
許南清摸著聖旨呵呵笑。
「不敢當不敢當,比起殿下,我的功力,不過是九牛一毛。」
寒山月驀地停住腳步,伸手揪她臉頰肉。
「不過當個芝麻綠豆官,心態便浮躁了,敢拿本宮開涮。」
「哎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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