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開始,我不會讓你們歇著了,你們有什麼疑慮,在這一刻鐘內,一併提了吧。」
大漢們齊齊叩首。
「小的誓死追隨許掌事,日後種種,定以掌事馬首是瞻。」
「行,都起來吧。」
許南清在前堂落座,側頭吩咐林明遠,「拿名冊來,我認認人。」
剛挨了板子的老六很是殷勤。
他捂著臀部從板凳下來,將林明遠攔住,呲牙咧嘴往庫房去,「掌事,小的便是管收納資料的,不必勞煩世子,我去取!」
林明遠悶頭回來,彎下腰在許南清耳畔陰陽怪氣。
「恭喜,又多了一得力幹將。」
許南清記得她來百獸處,目前只收買了老六這一個勞動力,其他勞動力混在一起,她臉都還沒認清。
「上一個是誰?」
「討厭。」
林明遠手往她肩膀捶,發出矯揉造作的聲音。
「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才用過人家,轉頭就把人家忘了。」
許南清止住他柔情似水的拳頭。
「你捶得太輕了,都不夠撓痒痒,下次別捶了。」
林明遠疑惑收回手。
……他這個新上司,怎麼好像有些不解風情?
「你是老一?」
許南清對著花冊子,將在場的人叫了個遍,才發現百獸處里,原來按照年齡,從高往下排了個序。
面前這些,算上雜役,林林總總,有數百上千人。
規模挺大,魚龍混雜。
只是他們有的在出外勤,從全國各地挖掘奇珍異獸,所以目前留在百獸處的,僅百來號人。
分別對著他們的姓名,混了個臉熟,許南清略一頷首,不再將他們拘於前堂。
「干你們的活去吧。」
被林明遠領著,重遊百獸處,許南清在馬廄里,忽地捕捉到個熟悉身影。
那匹黑黢黢的,不正是陛下前夜發狂那匹馬嗎?
林明遠見她站住,順著她目光望去,雙手抱胸。
「你眼光真不錯,一眼就看中陛下那匹聞名萬里的千里馬。」
那馬好似認出了許南清這讓它免於在山崖葬命的恩人,遠遠便「咴兒咴兒」叫起來。
「喲,他這麼熟悉你,你們之前見過?」
許南清三兩步走上前,拿起擱在一旁的刷子,鑽進馬廄里,幫他理脖子上的毛。
「確實見過,只是那時月黑風高,難為它還記得。」
林明遠問得猝不及防,「你和太子有一腿吧?」
許南清眉頭一皺,「何出此問?」
林明遠自以為猜中謎底,洋洋得意。
「要不你昨天怎麼和他這麼親密?我就沒見過他如此關心一個女人。」
許南清搖了搖頭,舉出反例。
「殿下還是很關心,他已過世的母妃的。」
「我說的是活女人啊。」
林明遠手指在下頜敲,「還有,你的晉升之路這麼順利,昨個兒還是東宮帶著奴籍的侍女,今日便是威風堂堂,還踩在本世子頭頂上的正五級官員。
「我原本是不在意的,可你昨日與太子舉止那麼親密,很難不讓我多想啊。」
許南清對林明遠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腦迴路咋舌。
但仔細一想,他的邏輯好像也沒有問題,只是他一個人這麼想還好,要是全部人都……
「你是想說我能有今天這個職位,靠的是裙帶關係?」
林明遠聳肩,要跟許南清一起給千里馬順毛,卻被馬甩尾巴,聞了個臭屁。
他被熏得近乎落淚。
「是這個意思,我本來想委婉點的,沒想到你比我還直白。」
許南清相信三人成虎,試圖將謠言扼殺在搖籃里。
「我若說沒有,你可信?」
「假的吧,怎麼可能……」
對上許南清認真到深沉的目光,以及蓄起攻勢的烈馬,林明遠忙不迭妥了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沒那種關係就好,我相信你。」
他明著打聽。
「誒,你年紀也不輕了,是該成家了,可有中意之人?」
許南清攥緊手中毛刷。
她身邊的男的都怎麼了?為何一個個都要問她感情問題?
「沒有。」
林明遠正要說「沒有就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追你了」,又聽她不咸不淡補了一句。
「近期也不打算有。」
「為……」
許南清一臉嚴肅。
「沒有『為什麼』,林副掌事,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不要討論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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