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也不願與各位大人過不去,可晚輩封官,憑的是自身本事,並非陛下偏袒,你們揪著晚輩不放,難道就因為性別不同麼?」
文臣們言之鑿鑿。
「這是自然,女子如何能為官!」
「自古新法與舊規,總是難以共存,大人們一時無法接受異性入朝為官,這晚輩不難理解。
「但為君之道乃任人唯賢,你們想讓陛下因為固有的性別,被扣上昏君的罪名嗎?」
「巧言令色,陛下一定是被你這張臉蠱惑了!」
世人常道文人嘴毒,許南清聽他們唧唧歪歪了好一陣,總算有所見識。
「各位大人,晚輩有一事要請教,有哪一條律法規定,女子就低男子一等,能力就不如男,就沒有資格入朝為官?」
文臣群再度炸鍋。
「要甚麼律法?歷朝歷代,都不是男主外女主內,女人就該相夫教子,而非拋頭露面!」
「肅靜——」
溫公公緩步從皇宮正門出,手持拂塵。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陛下即刻便到。」
像是早有預謀,大臣們一見到溫福,便齊齊下跪。
「請陛下收回成命!」
溫福一臉為難,只打手勢示意許南清別圍觀了。
「許姑娘,快走罷。」
許南清第一次見識到在舊社會裡,嘗試新舉措的艱難,不由越發感慨敢於發動變革之人勇氣可嘉。
他們這般規模,是死諫,還是要逼宮?
她不過是當了一個芝麻綠豆五品官,又不是成了可以號令朝野的首輔,至於讓這麼多白髮蒼蒼的老臣都跳出來反對嗎?
就因為她性別是女?
她轉頭欲走,又聽溫福道,「陛下駕到——」
文和皇帝在侍從簇擁中來,一字一頓,話語是少有的沉穩。
「朕任人唯賢,功當賞,過當罰,許南清馴獸有功,又幾次護駕,朕為何不能給她這百獸處掌事之位?」
白髮蒼蒼的丞相以頭搶地。
「陛下,恕臣直言,讓女子入朝為官,豈非牝雞司晨?」
「朕只知她有不輸於男子的獸術,能力對得起百獸處掌事這個位子。」
文和皇帝餘光瞥見一同跪在周邊的許南清,語氣緩和幾分。
「她治好了那番邦來的孔雀,你們也是看在眼裡,許南清究竟該不該有職位,朕自有考量,還輪不到爾等置喙。」
群臣沉吟片刻,竟是又要躁動。
「陛下……」
文和帝不欲多言,他只擺手,示意群臣散了。
「若無他事,諸位回府去罷,朕乏了。」
待群臣眼神相接,齊齊散盡,許南清上前一步,往文和帝跟前拜。
「謝陛下。」
「起來,」文和帝心思好似並不在此,他只問,「朕要查的東西,你可有結果了?」
許南清原本要道一句「今日之內,便可完成」,想到林明遠指導她要藏拙,一咬牙改成,「陛下昨日說五日之內,臣自當盡力而為。」
文和皇帝手摁了下太陽穴,「貴妃那邊,朕……你牽烈風過來作甚?」
許南清略一拱手。
「臣昨日觀察到貴妃昭華宮裡有異樣,遂向殿下借了烈風,要去貴妃宮裡一探究竟。」
「牽狗入後宮?」
文和皇帝耐著性子聽完她帶烈風入昭華宮的目的,掐眉心頷首,雖仍不甚認可,但也沒反對。
「謹言慎行吧,許卿,現在盯著你的人,太多了。」
曉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許南清垂頭,應了聲「臣自當謹慎」,便往後退,牽烈風去百獸處。
可她甫一跨過門檻,便被交疊的野獸嘶吼震了耳朵。
從未接觸過烈風此類家養獵犬,籠中關著的各種猛獸察覺到它的氣息,紛紛開始躁動,警示這不速之客。
烈風不甘示弱,爪子扒地,「嗷嗚——」嚎叫出聲。
許南清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它嘴筒子。
她向籠中鷹狼虎豹致歉。
「不好意思,它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們別介意哈。」
想著自己忙,可能沒時間照顧烈風,許南清將烈風拴在桌邊,強制它閉眼歇息,聽它嗚嗚鳴叫委屈,便給它塊肉乾,好說歹說對付了一天,總算將帳本整理清楚。
吩咐老六存好檔,她徑直牽烈風去昭華宮,跨過門檻後,拍拍它腦袋。
「小烈風,看你的了。」
「這可是貴妃娘娘的昭華宮,怎麼能把大狗牽進來!」
一道尖銳女聲忽地響起。
許南清循聲音望過,覺著她面熟,想了想靖瑤公主曾經跟她提到過的,昭華宮內除貴妃外,權力最大的的秋蕊。
「你是跟在娘娘身邊的秋蕊姑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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