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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甚麼急,有大理寺的人協助,本宮也派人盯著,出不了事。」

許南清仰臥又起坐,她手扒著榻沿,依舊沒放棄下榻之舉。

「殿下,不是明日便要啟程去上雲村了麼?我行囊還沒來得及收拾……」

寒山月挪了下方位,堵住她的去路。

「不過些換洗衣服,待病癒再收也不遲,大不了路上採買。」

回回話頭受堵,許南清呈「大」字形躺下,徹底服氣了。

她只想從憋悶的房間出去,在外頭走走,呼吸新鮮空氣,就這麼難?

「殿下。」許南清與寒山月對視,心如死灰,已然有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味。

「嗯?」寒山月別開臉,呼吸加速。

「您要一直這樣盯著我嗎?」

寒山月一愣,僵硬移了下視線,才發現她所言非虛。

可他何時是開始盯著許南清的?他為何渾然不覺?

「沒有盯著你。」分明緋色流水般往下,染紅大片雪肌,寒山月仍是不認,「你看錯了。」

許南清正擱心裡感慨金剛石都沒寒山月嘴硬,忽地聽殿門被叩了兩聲。

「殿下。」兩分恭敬,三分諂媚,五分畏懼,是李公公沒跑了。

寒山月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方問打破靜謐的李順,「何事?」

「靖瑤公主求見。」

「讓她進來。」寒山月下指令乾淨利落,一刀將許南清切入尷尬。

「殿下,這使不得,若叫靖瑤公主撞見我躺在這兒,您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了!」

許南清對男女之情不敏感,但明白何為社會性死亡,叫寒瑤撞見她躺在她太子哥哥榻上,可不就是個絕佳的例子麼?

她環顧四周,思索自己找個角落藏起來好些,抑或學向陽跳窗出去為妙。

「無礙。」寒山月伸手攏了下許南清披在肩頭的烏髮,示意她躺倒,「我和她在外頭敘話,你在裡頭休息便是。」

許南清心中分明清楚,被撞見後若有寒山月護著,她自會無事,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贏得他人刮目相看。

可一想到這尊敬,不是因為自己有多能耐,而是借了寒山月的光,她就止不住覺著膈應。

她不熟悉正殿構造,沒有寒山月指導,還真不知道往哪兒藏。

聽寒瑤聲音愈發近,許南清不好與寒山月犟,只得無奈做出她來到這個封建社會最常做的一件事——妥協,「謹遵殿下吩咐。」

「你不願意?」寒山月目光嵌在她臉上,睫毛微垂。

「殿下都已發話,我樂不樂意,又要什麼區別?」許南清自嘲一笑,「差點忘了謝殿下請太醫之恩,這會兒補上,來得及麼?」

寒山月沉默片刻,從屏風旁繞出。

「太子哥哥,你知道南清姐姐去哪兒了嗎?」是寒瑤在問。

「你找她,又是為何?」

「太子哥哥,您這話說得好生奇怪,阿瑤沒什麼事,就不能找南清姐姐嗎?雖然這一次確實是有事……」

屏風上映著的稍矮人影一動,似是寒瑤往前探頭,「所以神通廣大的太子哥哥,您現在一定知道南清姐姐在哪兒,對不對?好哥哥,求您告訴阿瑤吧,阿瑤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南清姐姐!」

寒山月不為所動,「她病了,你莫擾她。」

「姐姐既是病了,阿瑤就更該看了,姐姐身子不舒服,身邊怎能缺了人照顧?」

「你母妃沒有教導過你,異性的裡屋,你不能去?」

「我曉得啊,但之前您不講究這個。」寒瑤嗓音聽上去很委屈,「我不過就是往那兒靠近了些,又沒有要進去,您這般緊張做什麼?難道說,裡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此前你年紀小,本宮不與你計較,今日……」

「是不是南清姐姐就在裡頭?」

寒瑤身形一晃,靈活從屏風旁鑽進來,聲調猛地拔高,「南清姐姐——」

許南清想過躲起來,可她環顧四周,沒敢爬上寒山月那床,到底還是畏縮抓起錦被蒙著頭,祭出屢試不爽的裝睡大法。

寒瑤一闖進來,便與榻上那團顯眼的錦被對上視線。

太子哥哥可講究了,嫌坐榻上不體面,用榻次數屈指可數,遑論往裝飾用的榻上扔錦被?

「南清姐姐!」她一把掀開緩慢起伏的錦被,戳了下許南清緊繃的嘴角,「你醒了是不是?我見著你笑了。」

「寒瑤,鬆開。」

比寒山月微涼嗓音先到的,是他強有力的手。

「不要不要!」寒瑤被他單手拎起來,登時如過年要被殺的豬,對榻上唯一能救她的人大嚎,「南清姐姐,我這次不是來找你玩的,是來求你救綿綿的,它一直不吃不喝,我帶它去了太醫院和百獸處,問了好多人,沒有一個能解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一聽小貓出事,許南清登時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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