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跟你成親了。」
許南清頓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我有心上人了,但他不是你,不好意思。」
她這句話過於直白,饒是前面已經道過歉,讓阿玉有心理準備,阿玉還是沒忍住,登時紅了眼眶。
他努力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太子麼?」
許南清沒想到阿玉如此懂事,甚至幫她把詞都說好了,「不錯。」
「果然如此。」阿玉語氣很是感慨,「我之前就覺得太子看您的眼神不對勁,只是您說您沒有心上人,我才一直自欺欺人。」
許南清看了一眼他膝蓋上那繡到一半的鴛鴦圖,不太敢猜他要送給誰,默默把目光挪開,「往後你不必跟我姓,還喚作阿玉,我們雖然做不成夫妻,但可以當朋友相處,你有什麼難處,一樣可以叫我。」
阿玉捏著繡布的手微微顫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不甘還是憤怒。
可他到底什麼也沒說,只是一拱手,恭敬向許南清行禮,「如此,多謝許掌事了。」
想起網絡上刷到過各種愛而不得,然後傷害自己的案例,許南清生怕阿玉也想不開,「你不要做傻事。」
阿玉扯著嘴角又是笑,只是看著自然了很多,「我不會的,祝你們幸福。」
許南清跟他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客套話,終於讓他在東宮的一個小房間安頓下來,想要去偏殿耳房歇會兒時,忽地聽見宮裡傳來沉悶的喪鐘聲。
文和帝命數已盡。
寒山月才哭暈過去,現在又被許南清和向陽合力弄醒,無它,前任皇帝駕崩,他這個儲君要繼位,國不可一日無君。
溫公公扯著嗓子,盡了前朝皇帝大太監最後的職責,「陛下遺詔,太子聰慧,深得朕心,是以朕故去後,由太子繼位。」
寒山月叩首接旨。
邊關雖然打了勝仗,但受戰火以及災荒波及到的百姓還需儘快得到安置,他咬牙維持清醒,壓制住內心的噴薄欲出的悲傷,換下素白的喪服,著明黃龍袍。
許南清與其餘京中大臣一同跪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寒山月自幼便被立為儲君,哪怕今年才剛若冠,帝王心術已然練就得爐火純青,他快刀斬亂麻,以雷霆之勢處理掉了前朝貪官,又對清政廉潔之臣予以褒獎。
新鮮年輕的血液不斷湧入,腐朽的糟粕在緩慢清除。
政局動盪一時,又歸於平穩。
將國家事料理乾淨,寒山月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婚姻大事——他已經快小半月沒有與許南清單獨相見了,不過大朝會才能遠遠看見她。
今個兒當著眾臣的面,他遠遠點了許南清的名字。
「許掌事征戰有功,朕重重有賞,你想要何物?細細說來。」
許南清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陛下,臣不要金銀珠寶,只願在各地開設女子學堂,讓天下的女子都能得到受教育的機會。」
寒山月並不意外她這樣說,沉吟片刻,給她找幫手,「國子祭酒。」
「臣在。」
「協助許掌事開設女子學堂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莫叫朕失望。」
國子祭酒應了下來,剛退朝,就與許南清商議開設女子學堂的具體措施,他越聊越覺得投機,卻礙於男女授受不親,只好點到為止。
與他告別後,許南清犯了難。
她之前在東宮住著,好歹也有間屋子,可現今寒山月搬到宮裡住著,東宮大多數人都跟著搬進了宮中,原本熱鬧的東宮變得冷清,她一個人在裡頭住,總覺得難受,所幸她有攢下來的俸祿,剛好夠在京中租屋。
許南清正要去看適合的房產,卻被阿玉攔住了道。
他看起來很是難為情「我不是來打擾您與陛下的,只是侍女們與我說東宮不讓住人,我又人生地不熟……」
許南清才反應過來他僅認識她一人,這些日子也只能跟著她賴在東宮。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怎麼安置你。」許南清一咬牙,解開腰間的荷包,「這樣,你拿著這銀子,在京城買套房產罷。」
阿玉一下跪倒在她跟前。
「多謝許掌事,許掌事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也不好以身相許,只願來世再報。」
許南清。
「我們是朋友,不必如此拘謹。」
阿玉千恩萬謝出去了。
許南清前往百獸處,摸著空空如也的口袋,心事重重。
方才她逞英雄,幾乎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阿玉,現下她根本沒有資金購置房產,不但連住的地方沒有,吃飯的錢也騰不出來,只能蹭百獸處的飯食。
寒瑤在一旁喊了好幾次「師父」,才把她的魂喊回來,「師父,你在苦惱什麼呀?」
許南清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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