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搖頭嘆息:「金蟬子雖善辯,當年到底還算莊重,如今與那猴頭混在一起,愈發胡鬧了。」
黛玉團扇遮面,輕拂手邊的一朵金菊,手環叮噹作響,唇角忍不住勾出一絲微笑。
廊下守著的小丫鬟乾咳一聲,是那豬八戒牽著馬來了。
原書中,悟空是變了個蜻蜓兒相隨的。
黛玉借著團扇遮擋,向院中望了一望,遠遠瞧見八戒身後一株海棠樹上,停著一隻紅蜻蜓兒。
紅翅膀,金腦袋,光華燦爛地立在海棠花瓣上,聽得八戒說出憨話,便一顛一顛地打顫,想來是在忍笑哩。
又愛美,又聽得懂人話,必是她小師兄無疑了。
黛玉確認清楚,不由得嫣然一笑,才轉身追著兩位菩薩的腳步聲離開。
她姿容絕世,輕輕一笑,壓得滿園花朵兒失了顏色。
自然也驚呆了那好色的呆子,痴痴憨憨咬著手指,盯著那窈窕身影瞧個不住。
海棠花上的紅蜻蜓兒,突然消失了。
八戒骨酥體麻,好一會兒才回過身來,扯著黎山老母變的婦人嚷道:「娘,那位姐姐對我笑哩,八成是看上我老豬了。請娘成全我們,就把那位姐姐許給我吧!」
這齣戲卻有些脫了劇本了,若攀住一個女兒,如何撞天婚逗弄這夯貨哩?
黎山老母心下有些發急,道:「那是我的小女兒憐憐,年紀小,素來愛笑,路旁過個兔子,也能惹她笑半天呢!」
八戒不信:「她明明是看著我笑的!娘哎,自古情人眼裡出西施,別人看我容貌雖有些不堪,但有眼光的人,未必不覺得我貌若潘安!娘哎,您就把這位姐姐許給我吧!
黎山老母被他纏得無法,只得道:「你既看中了,便去與你師父商議吧,我自去與憐憐小女說。」
八戒呵呵笑著,正要滿口答應,門後忽閃出悟空來,將他扯到一旁,向婦人唱喏笑道:
「女菩薩,我方才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做在家人的好,情願與你做個女婿,娶你那三女兒。」
八戒急得跳腳,嚷道:「哥哎!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你不是生來不曉得這事兒嘛?如何又與我爭起來了?!」
悟空笑道:「方才在房內,那憐憐小姐已相中我了,先來後到自然是我先!」
「胡說!」八戒喊道,「方才房內只有娘一個人,你哪裡見過憐憐小姐?便是有笑聲,想來也是見我老豬質樸可愛哩!」
他又軟了聲氣,求道:「哥哥,你是兄長,娶親也得選年長的姐姐才對,那憐憐小姐還是讓與兄弟我吧!」
悟空從耳中取出棒子,風車般在手中轉動,冷眼盯著他道:「這位憐憐小姐我是認定了,你這夯貨,敢多想她一念,多看她一眼,就仔細我這棒子認不得兄弟!」
鬧天宮的棒子擎在頭頂,八戒立時軟了,唯唯諾諾,不敢多說,只嘟囔道:「讓與你便讓與你,等我娶了姐姐,你還得叫聲姐夫哩!」
婦人笑吟吟站在一旁,待他們爭議妥當,才笑道:「既然兩位小師父有意,便請去與師父商議提親罷!」
說罷,她掩了門,走進內院,如此這般地將兩兄弟相爭之事說了。
菩薩嘆道:「壞了,這猴子必是看破了端倪,在這兒逗我們消遣哩!」
黎山老母吃了一驚:「既如此,這戲還要不要做下去?」
「當然要繼續,那豬八戒難脫色心,必須得給些懲罰。至於這孫猴子嘛!」
菩薩看向黛玉,抿嘴笑道,「當真允了親,他也不敢拜堂。」
文殊會意,笑道:「他讓豬八戒仔細他的金箍棒,他卻不怕二郎真君的三尖兩刃槍?一物剋一物,這猴兒不敢怎的。」
眾仙皆笑。
唯有黛玉苦笑:「只怕,那孫大聖被激得狠了,也要賭我們不敢呢!」
過了盞茶時間,龍女扮的丫鬟走過來,道:「那唐三藏遣我來找夫人,說是要替徒弟們說親!」
菩薩輕嘆口氣,笑道:「胡鬧!徒弟們胡鬧就罷了,怎麼他這唐王欽命的取經人也跟著胡鬧起來。」
黎山老母忙問:「如此該如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菩薩取了柄扇子,拿在手裡,道,「老母與三藏議定了親事,就將新郎官們引到後院去。我與兩位妹妹等在那裡,見招拆招罷!」
黎山老母化的婦人前去議親,菩薩引著兩位妹妹自回後院。
一進院門,走在前方的菩薩忽停了腳步,鳳眼一掃,面上閃過一絲瞭然。
她轉回身,對黛玉笑道:
「有那猴子在側,許多戲就唱不下去了。不如你先回自己院子,等下悟空去了,你施法拖住他,待我們懲戒了那豬八戒,就去替你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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