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舒猿臂,將懷中人攬進懷裡,縱馬馳過小橋,踏過楓樹林的溫泉池,奔上了高高的山崗,仰天長嘯。
長槍駿馬,佳人在懷,槍棒天下無雙的盧員外又回來了!
回到居住的東偏院時,他們在門外見到一人,紅裙如火,腰懸長劍,手持拂塵,眼神冷冽。
盧俊義瞬間心底一突,除了入府那日,他就甚少見到這傳說道術極高的尤三娘子。
盧俊義翻身下了馬背,極擔心她抽出劍來施法問罪,甚至不敢將上面的尤二娘子接下來。
但見尤三娘子拂塵一甩,她姐姐就平穩地落了地,仿佛有人托著一般。
盧俊義更緊張了。
尤三姐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和盧員外談一談你們的事兒。」
尤二姐面紅過耳,又羞又喜,還不忘囑咐:「他如今是落難的人,切莫為難。」
尤三姐淡淡點頭。
待進了院內,她還是這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盧俊義忐忑地在她對面坐了。
只聽尤三姐道:「盧員外,你家中還有妻室,對麼?」
盧俊義道:「是,家父當年為我娶了賈氏為妻,可那女子甚是無德,勾結管家陷害得盧某這般田地。」
尤三姐道:「無論有德無德,皆是你的妻子。」
盧俊義無言以對。
尤三姐站起身,冷冷道:「我姐姐絕不與人為妾,請盧員外記得!」
她一甩拂塵,滿院樹葉嘩嘩落下。
盧俊義再抬頭時,院中已只有他一個人。
從此後,他又恢復了以往那個斯文守禮的正人君子模樣。
尤二姐暗暗埋怨妹妹不近人情:「他養好了傷,自會將家事處理乾淨,你何必如此催逼?」
她依然一日三餐地送飯、送衣裳,待盧員外更為周到。
尤三姐到底是妹妹,只能勸阻,無法太過強硬制止。
當楊雄、石秀找來時,尤三姐見到他們親親熱熱站在一處餵魚的模樣,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見姐姐吃定秤砣鐵了心,她也只能暗自煩惱,盼著梁山的人早些將這盧員外領走。
盧俊義過了這數日的安穩日子,對上梁山已沒有當日的緊迫性,想到梁山是害他落魄至此的罪魁禍首,他甚至還有幾分反感。
楊雄、石秀每日催他離開,他只是推脫。
燕青私下勸道:「主人,咱們在這裡身份尷尬,不如上梁山落草,還能借宋公明的力量殺了姦夫**,奪回家產。」
盧俊義道:「我本是個清白人,如何甘願去做強盜?」
燕青道:「主人是尊貴人,吃用皆須精細,且若娶尤家二娘子,也須彩禮房屋。主人若不願上梁山,不如許些金銀請這兩位兄弟幫忙,再加上小乙、主人四人,回大名府搶些家財回來使用?」
聽得要重返大名府,盧俊義登時坐下不語。
但燕青說得著實有理,況且若要求娶尤二姐,首先就得休了那賈氏,萬貫家財也不能便宜了那姦夫**。
盧俊義思慮再三,讓燕青請了楊雄、石秀來,如此這般地商議。
楊雄、石秀本是要搬他上山的,聽得這話,甚是為難,便推說兩人要私下商量一二。
出得院門,石秀道:「盧員外不肯上梁山,皆因他至今手上還算清白,不如你我先答應了,待到了大名府,設法激他出手,當真犯上人命官司,不想落草也不能了。」
楊雄冷笑:「此計必能成功,畢竟當年在翠屏山已應用過了。」
石秀聽他有埋怨之意,登時紫脹了麵皮,道:「哥哥這般言語,可要屈死石秀了。當年是那潘巧雲勾搭裴如海成奸,若我不助哥哥斬草除根,也許今日哥哥正如盧員外一般吃官司哩。」
楊雄也有些自悔,便道:「我一時失言,兄弟莫放在心上。如今在梁山與眾兄弟一起做大事,我還有什麼不知足?」
他嘆了口氣,道:「不過是這兩日見那盧員外陷身溫柔鄉,咱梁山上從宋公明哥哥起,到林教頭、楊制使、武行者、魯大師等人,都是家室美滿。」
「就連兄弟你如今也有嬌妻在家等候,我心下一時孤苦,亂發議論咧。」
「原來哥哥是想娶妻了,」石秀想到家中五兒,微微笑道:「這個容易,待回到東昌州,咱們請花娘子做媒,給哥哥尋位大家閨秀就是了。」
兄弟倆說笑一陣,當下議定主意,回去向盧俊義道:「既是盧員外不願落草,我兄弟也不能強求。梁山素來義氣為重,無須一毫金銀,我兄弟倆願意幫員外出這口氣!」
盧俊義大喜,當即前去見尤三姐,說要回去取家財,並休了那賈氏,正式求娶尤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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