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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這個乞丐扭過身,跑到一處陰涼地,蹲在地上,撿著地上的某個東西吃。

顧以安湊近,看到這個乞丐,正在滿手抓著發出令人作嘔氣味的東西,居然是屎!

應該是哪個幼兒園小朋友拉的,顧以安差點沒吐出來!

他用手捂住嘴鼻,退出幾步遠。

那乞丐又扭過身,嘴裡的涎水,直直地掛在地上,嘴角沾滿了黃色的屎,幾隻蒼蠅嗡嗡地圍著她轉。

乞丐嘻嘻哈哈地又朝顧以安衝過來,顧以安拔腿就跑,心裡暗罵,這到底是什么小區啊,什麼瘋子都跑進來!

顧以安小喘片刻,乞丐離他越來越近,嘴鼻噴出的氣息,差點要把人的天靈蓋掀翻,實在太令人作嘔了!

乞丐滿屎的手,離顧以安只有一米遠,顧以安鎮定下來,反過來,將乞丐的手臂按住,使她沒法靠近。

轉角處,出現了一個藍色制服的警察,顧以安如同看到恩人一般,向警察招手。

警察快步跑近,沒理會一臉受驚的顧以安,他從挎包里拿出繩子,將乞丐的雙手捆住,並拿出大量的濕紙巾,給乞丐擦拭髒污的雙手和臉。

「這位同志,你受傷沒?」警察將乞丐收拾乾淨,才看向顧以安。

「呃,我沒事。」顧以安看這個警察,動作熟稔,好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而且對這乞丐的態度,似乎還有些好,難道他們兩個認識?

警察從包里拿出一管鎮定劑,朝乞丐手背上打下去,才停住乞丐「咿咿呀呀啊啊啊」的狂叫聲。

「秋姨,我們回家吧。」警察把乞丐抱在背上,輕聲說。

秋姨?顧以安敏感地抓住這個關鍵詞,因為根據他獲取的資料,季尋的母親叫廖寒秋,難道——?!

他腳步匆匆地跟上警察,問:「請問這個人是不是叫廖寒秋?」

警察止住腳步,略有深意地看著顧以安,問:「你是誰?」

這個問題顧以安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他解釋說:「警察同志,是這樣的,季尋是我表弟,我來北都找他,四處打聽,也沒找到,我還以為他在家,所以一路找到了這裡。」

顧以安說完,還是有些擔憂,儘管七七已經給他安上了「季尋的表哥」這個身份,可面對樂此不疲給他挖坑的系統,他還不能完全放心。

系統七七仿佛聽見了他的心聲,自信地安慰顧以安:【老大,別擔心,本王的設定,是灰常強大噠,他們沒人懷疑你的身份。】

眼前的警察猶豫片刻,對顧以安說:「她是叫廖寒秋,季尋的母親,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等會兒再跟你說,我要先把秋姨帶回去。」

警察騎著摩托車,將廖寒秋綁在身上,顧以安也坐在摩托車上,緊挨著廖寒秋。

他仔細地觀察到,在這位失心瘋的母親頭上,長滿了刺目驚心的爛疙瘩,後背骨頭高高聳起,枯瘦到脫相。

一路十分鐘的騎行,藍色制服警察來到另一片小區,他停好摩托車,將昏睡的廖寒秋扶到一個小屋房間裡,幫她脫掉黏膩髒污的厚外套,打開空調,頓時屋內一片清涼。

一頓操作下來,警察脫掉警帽,用紙巾擦拭滿頭的汗水。他遞給顧以安一瓶礦泉水,簡陋的平房屋,只有兩張凳子,和一張桌子。

「我叫陳羨生,北都市松嶺派出所的一名民警。」藍色制服警察先開口自我介紹。

「我叫顧以安。幸會,陳警官。」顧以安喝了一口水,切入正題,「為什麼秋姨變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陳羨生臉色凝重,語氣如一口風雨飄搖沉重至極的鐘:「顧先生,你的表弟,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他的母親,在聽到這個消息,瘋了。」

顧以安追問:「什麼叫法律意義上,已經死了。我知道他畢業就出道當演員,很久沒聯繫,怎麼突然間就——」說罷,他神態悲慟地望了一眼在床上昏睡的廖寒秋,「秋姨,是你一直在照顧嗎?」

陳羨生慚愧道:「說不上照顧,但她的丈夫出車禍死了,季尋又是獨子,我不願意她被送進精神病院,於是就在離我工作不遠的小區租了個房子,帶著她一起生活。」

一席話,顧以安判定,這位警察肯定知道某些內隱。他和廖寒秋非親非故,為什麼要照顧她?難道僅僅是出於做警察的正義關懷嗎?

但現在,他還不能急於刨根問底,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顧以安感激地朝陳羨生拱手:「陳警官,感謝你能照顧秋姨!」

陳羨生沮喪地搖頭:「不能算是照顧,她原來也是個正常人,要不是我們警察破不了案,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破不了案?」顧以安果然聽出蹊蹺,「陳警官,我表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陳羨生濃眉皺起,無奈地嘆口氣:「我要是知道,秋姨就不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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