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社會的陳羨生是個工作狂,經常夜間加班,任勞任怨。
某一天的夜間,是他值班。他除了處理公文材料,晚間還得接警情電話、領導指令、上級通知。
他看守在電腦前,眯了會眼。
一陣陣狂暴而激烈的敲門聲,讓他迅速起了精神,他立馬站起身,邊做好防護措施,邊向大門靠近。
「有人嗎?」
敲門聲音變得微弱。
陳羨生注意到敲打門的是一個女生,他打開門,海藻般長發的女生,順勢倒在他懷裡。
他一時手腳慌亂,只得耐心詢問:「這位同志,你怎麼了?」
女孩手捏著他的衣服,蒼白的唇顫抖地發出語音:「有飯吃沒,我快餓死了!」
接著,女孩暈厥在他懷裡。
如此瘦小的身體,背上還背著沉重的吉他。
「啊,哥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凌獻音筷子夾起一片海帶,餵給陳羨生。
「沒什麼,走神了。」陳羨生打量一番凌獻音,曾經的小女孩已經長大,變得高、白,卻依舊很瘦。
兩年了,她是該走了。陳羨生想。
他苦澀地端起一杯大麥茶,一飲而盡。
畢竟,唱歌是她的夢想。
他心裡五味雜陳,奔涌而來的難過,如潮水般,在心臟深處翻滾。
而他,臉上的笑容,收放自如。
飯吃得很緩慢,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凌獻音心滿意足地挽起陳羨生的手,走出來。
陳羨生從褲帶里掏出一支煙,點上。
凌獻音撇嘴,瞪著他:「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吸菸的,吸菸有害健康啊!」
「我也不知道……」陳羨生只吸了一口,便滅了菸頭。
經過一座橋時,人格外少,甚是安靜。陳羨生的聲音,像是從漆黑的夜裡,穿過凌獻音的耳膜:「獻音,去看看秋姨吧。」
凌獻音不說話。
橋下流水潺潺,一輛機車從遠處呼喊尖叫地馳來,像發瘋的公牛。
「小心!」陳羨生眼疾手快地將凌獻音拉到一旁。
凌獻音的臉,剛剛好,埋在他的頸窩裡。
她嘆了一口氣,終於做出了決定:「哼,今天本小姐心情好,看在你這麼個老好人的面子上,我才勉強去看她的。」
陳羨生意外地笑了笑,他騎上摩托:「坐穩了,我們走吧。」
一個小時後,陳羨生回到松嶺區,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蒼涼的路燈,照亮未歸人回家的路。
陳羨生引著凌獻音走進小巷深處,凌獻音的眉頭緊皺。
陳羨生打開門,開燈,屋裡的空調散發微弱的涼風。
廖寒秋蓋著薄薄的棉被,安然入睡。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凌獻音才是真正能喊廖寒秋為「秋姨」的人。
她的媽媽和廖寒秋是親姐妹。廖寒秋在北都市本地結的婚,她媽媽嫁到了外地。
不幸的是,凌獻音父母在她十三歲那年雙雙死亡。
她被送到了廖寒秋家。
廖寒秋很嚴厲,對她管得很嚴。而她,正好是處於人生最叛逆的時期,加上父母死亡給她帶來的心理陰影,每次廖寒秋說她一句,她就十句百句地頂回去。
兩個人見面更像是仇人,彼此劍拔弩張,怒目而視。
那時候的凌獻音,喜歡抱著吉他,在酒吧夜店裡廝混,不上學,逃課,打同學,更為嚴重的是,夜不歸宿。
廖寒秋在家裡等到凌晨,焦急地打遍老師的電話,最後從一個酒吧里,把凌獻音從三五成群的黃毛社會青年圍著的圈裡給揪出來。
家裡,廖寒秋嚴厲地訓誡她:「獻音,你一個女生,不認真讀書,跑出去鬼混,還夜不歸宿,你是要氣死我嗎?!!」
說罷,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我苦命的妹妹啊,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造孽啊!」
聽到「媽媽」的字眼,凌獻音冷冷道:「她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一個猛烈的巴掌,狠狠地落在凌獻音的臉上,留下一道深紅的血印。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什麼東西啊?!!你是我媽嗎?不是,就別管我!!!老子要你管嗎?!」凌獻音紅著眼睛,怒氣沖沖地收拾行李,狠狠地摔門而出。
留下廖寒秋無力地跌落在地上,哭成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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