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李九悄咪咪地壓低聲音:「兩個男生,好不刺激!」
許決心裡生出隱憂,面無表情。李九可不想看到這種效果,於是他爆出猛料:「是白楚之和傅朝,沒想到他們真的是gay,還是兄弟!嘿嘿,這些富家子弟可真會玩。」
果真,許決眼裡滿是震驚。李九看到,心滿意足,一拍他的肩膀,然後飛快地跑遠,要告訴更多的人,給他的猛料添一把火。
許決的身體僵硬得如同冰雕,雪花片片撲在他的臉上,冰涼又漠冷。
他緩慢地蹲下,如同孩童時期被訓,無力地抱住自己,壓抑地哭泣。
白楚之,是他得不到的人。
他一直都明白。
可真正到面臨殘酷現實的這一刻,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的這一刻,他難以抑制地無聲落淚。
許決高考時,成績依然出眾,考進的是北都市一流的綜合大學。
他的個子在高二時拔節地生長,到了大學,不僅高,而且麵皮冷白,五官也長開,在人群中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不變的是,他依舊獨來獨往,沒有刻意地結交朋友。
最大的變化是,當他背著畫布包走在路上時,總有女生問他要微信或者扭捏地遞紙條給他。
宿舍里一共四個人,有一天許決對床的男生突然好心好意地對他噓寒問暖。
許決一臉茫然。
男生叫鄧凡,腆著臉請求許決幫忙:「好兄弟,你能不能幫我約個人出來?」
許決:「?」
鄧凡賊眉鼠眼:「她叫沈忘忘,前幾天加你微信的那個女孩!」
許決眉頭微皺,他實在想不起還有這麼一個女生,於是他把手機遞給鄧凡,讓他找去。
片刻後,鄧凡將手機還給他:「謝了,兄弟!」
許決最厭煩這樣的人情往來,他嚮導員申請搬出宿舍,說是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第45章
許決搬出宿舍的一個月後,他接到了父親的死訊。
警察告訴他,父親是被人提刀狂砍數十刀,失血過多致死。
許決接過警察遞給他的事故認定書,上面寫的是父親被一個已婚女人的丈夫殺死的,看到這一條,他厭惡又唾棄地將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喪禮上,許決面無表情,漠冷至極。
一旁的親戚已經開始算計起財產的分配,個個爭得面紅耳赤,甚至要大打出手。
好在法律是公平的,許決繼承了八位數的財產。
他自修完大學課程,申請提前畢業。他在離白氏集團最近的地方租了一個高層公寓,買了五個望遠鏡,痴痴地偷看白楚之的進出與行蹤。
不出所料,陪他一起、跟在他身邊的人是傅朝。
他從最初的憤怒、嫉妒、悲傷,轉化為現在的釋然、安慰。
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他想。
他如一個病態的暗戀者,陷入對白楚之癲狂般的偷窺中。
許決畢業後沒找工作,一方面他不愛與人打交道,另一方面父親遺留給他的錢綽綽有餘。
他自學繪畫,本身他是一個專注力極強的人,不出一年,畫技便已遊刃有餘、爐火純青。
滿屋子,都是白楚之的畫像,貼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他記得白楚之在《四月詩》里有這麼一句:
四月的薔薇花是藍色的。
他開始研究薔薇花,仔細觀察每個花瓣的形狀,然後在紙上窸窸窣窣臨摹,纖細被顏料染色的手,為薔薇花塗抹哀郁的藍。
在房間裡足足自閉了一年之後,許決在北都市最著名的藝術街道長明街畫畫。
這裡年輕人很多,用歌聲、音樂、繪畫張揚青春與夢想。
他打開畫具,將素描紙固定好,不厭其煩地勾勒薔薇花的形狀。
一個人闖入他的視野。
本來許決是不在意的,可偏偏這個人恰好擋住花朵的陽光,他觀察不到陰影的變化。
於是他抬眼,望向直直佇立在面前的這個人。
陌生男人走到許決身旁,對他說:「藍色薔薇花,少見,太過於悲傷,不如你試試紅玫瑰。」
許決臉色微變,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男人穿黑色中衣,地中海髮型,面色和藹。
他靜靜地看許決靈巧地畫完藍色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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