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不活了!」明靜芙哭得險些背過氣去,「女兒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大夫人瞧見她膝蓋上的跪痕,摟著女兒掉眼淚,「老爺啊,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芙兒受辱就是老爺受辱,明思分明就是羞辱老爺。」
「快別哭了,」明大爺被這兩人哭得頭疼,心裡也不忍,「芙兒莫哭,為父定會為你報仇。」
「吱呀——」邱嬤嬤推開門,屋子裡碎了一地的瓷片,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明靜芙看見老夫人更委屈了,楚楚可憐道:「祖母,芙兒好痛,祖母為我做主啊。」
比起在東苑的虛情假意,老夫人對從小在跟前長大的明靜芙便是真的心疼,擦了擦明靜芙的淚,「好芙兒,快別哭,仔細哭壞了眼睛。」
明大爺端了張圓凳來給老夫人,「母親這麼晚怎麼還出來了。」
老夫人坐下,語氣不善,「去了趟東苑。」
邱嬤嬤跟著說:「大小姐不僅沒有起身給老夫人行禮,還問老夫人要她母親的嫁妝單子。」
「嫁妝單子?」大夫人陡然回過頭來,「她要做什麼?」
府里一直是大夫人當家,挪用了多少范氏的嫁妝她是最清楚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只怕翅膀硬了,要和咱們打擂台,和當初老二一個德行。」
「母親,這可怎麼辦?」大夫人擦乾了眼淚,「這單子萬萬不能給她。」
「急什麼,她成不了氣候,」老夫人拍了拍明靜芙的手背,「女大當嫁,她不是與信陽侯府有婚約,外嫁女自然管不著府里的事,那兩個小的也翻不起浪。」
明大爺點點頭,又搖頭,「可是如今這情況,信陽侯府哪裡還肯要明思呢?」
大夫人思忖著,靈機一動,「正妻他們肯定不要,那妾室呢?我瞧著孫三公子很是喜歡她。」
「不錯,」老夫人讚賞道,「老二犯了罪,被聖上貶斥,一個罪臣之女,能讓她過府為妾也算是她的造化。」
明靜芙倚在大夫人懷裡,想著明思要去做妾,心裡頭解恨不少,「信陽侯府還要她做妾就不錯了,她憑什麼肖想正妻的位置。」
「正是這個理,你也別哭了,來日方長,你今日受的委屈,祖母會為你討回來。」老夫人寬慰明靜芙。
明靜芙連連點頭,撒嬌賣乖,「謝祖母,祖母最疼我了。」
「好,兒子這就去聯繫信陽侯府,越快越好!」明大爺當機立斷。
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到嘴的鴨子誰捨得讓它飛了?
*
明思沐浴後想著雙生子,又去了趟東廂房,見兩人呼呼大睡,她才放心。
「姑娘當心些,」銀燭扶著明思下台階,想起了方才的事,「姑娘要夫人的嫁妝單子做什麼?」
塗抹了散淤的藥膏,膝蓋倒沒有那麼疼了,明思仰頭望了眼黑沉沉的天,「大伯父官職不高,長房卻過得風生水起,想必吞了不少我母親的陪嫁。」
從前不管是因為母親說都是一家人,也不缺這點銀子,可既然做不成一家人,就得來算算帳了。
銀燭撇嘴道:「肯定是的,姑娘可別便宜了他們。」
沿著青石板路越過中庭,明思上了台階,「想必他們不會把嫁妝單子給我,我得給舅舅寫封信,讓你備下的信箋備了嗎?」
「備著呢,奴婢給您研墨。」銀燭推開房門。
明思一隻腳邁過門檻,忽然嗅到了一絲異樣,她面色不改,轉頭吩咐銀燭,「你先下去歇息,讓守夜的也都退下,不許打攪。」
銀燭張了張嘴本想追問,忽地想到什麼,立馬應聲退下。
明思進屋關門,屋內燃著幾盞燭火,一眼就瞧見了梳妝檯前立著的高挑身影,原本寬敞的閨房,因為多了個不速之客,顯得有些逼仄,實在是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太強了。
她走了過去,福身要見禮,「殿下……」
「腿沒好便免了禮數。」一隻厚實有力的大掌托住了她的胳膊。
「謝殿下。」明思站近了些,見他在看梳妝檯上的抽屜,方才銀燭忘記放回去了。
「怎麼就這麼點首飾?」裴長淵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那些飾品中隨意撥弄了兩下。
明思也沒隱瞞,直言道:「被偷了。」
不問自取,視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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