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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許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刺客用劍挾持明思後退,靠近了窗子。

窗外電閃雷鳴,貼著明思頸項的匕首閃著寒光,她的手搭在桌沿,摸到了睡前取下的首飾。

銀燭還在喊:「我家姑娘乃平南公府大小姐,你傷了她國公爺不會放過你!」

許是聽見平南公的名號刺客的呼吸頓了須臾,明思當機立斷往後仰頭,回身用盡全力把手上握住的金簪狠狠地插進了刺客的喉嚨。

「噗——」滾燙的鮮血灑了明思一臉,匕首跌落時在她頸側劃破一絲皮肉。

那位氣度不凡的公子站在人後,漆黑的眼眸凝望著她,明思猛地想起來幾年前入宮見過他,這哪是誰家的公子,乃是東宮太子——裴長淵。

裴長淵的呼吸貼著明思側臉,像極了那日熱血迸濺在臉上。

明思咽了咽喉嚨,顫著嗓音說:「還要多謝殿下為臣女隱瞞此事。」

無論是被刺客半夜闖入閨房,還是她用金簪殺了刺客,傳出去對她的閨名都有礙。

「你要如何謝孤?」裴長淵像是戲弄夠了,抬起了頭,盯著她泛著水光的眸子。

距離一退,明思仿佛溺水之人探出水面,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兩下才緩過語調,「臣女這個人都是殿下的,殿下想要如何謝都可以。」

「是嗎?」裴長淵緩緩挺直了脊樑,耐人尋味地說:「孤記得你與信陽侯府的三公子還有婚約在身。」

明思本就勾著太子的脖頸,他一站直,她的身子也跟著上抬,在燭火輝映下盡顯窈窕身姿,明思卻顧不上羞恥,緩緩將臉貼在太子健碩的胸膛上,柔聲道:「那不過是父輩戲言,臣女是殿下的人。」

「你要記住你這句話,」帶著薄繭的指腹揉紅了明思白皙的耳垂,裴長淵眼眸深如潭水,「孤不喜歡自己的東西打著旁人的印記。」

「是。」明思一臉順從,微微摟緊了她勾著太子的手腕,討好道:「殿下能否幫臣女一個忙?」

裴長淵輕哂:「你還沒給謝禮,又要孤幫忙,豈不是欠得太多?」

「債多不壓身嘛,」明思下頜搭在太子胸前,眨了眨濃密的羽睫,眼巴巴地仰望他,「臣女想給舅舅寄封家書。」

若是太子肯出手,這封信定能更快更安穩地到達舅舅手中。

「准了,」裴長淵鬆開她的腰肢,「去寫吧。」

「謝殿下!」明思眉飛色舞,一時忘了腿疼,從梳妝檯上跳了下來,差點摔個狗啃泥。

「嘖,」裴長淵皺著眉頭撈了她一把,「毛毛躁躁。」

「嘿,殿下稍等。」明思扶著太子站穩,趕忙去寫信。

明思長話短說,一刻鐘就寫好了,將信箋塞進信封,蓋好火漆印,遞給了一旁坐著的太子。

裴長淵看了眼,放回書案,「先擱著,就寢吧。」

明思被牽著走向床榻,還惦記著信,小聲說:「殿下可別忘了。」

裴長淵隨意應了聲。

下了幾日雨,天終於放晴,明思一早被窗外照射進來的日光晃醒。

自然的,屋內再沒別人,太子還真是神龍見尾不見首,來去匆匆。

明思穿上衣裳先去看信,生怕他忘了,好在信已不見,放信的地方多了一個金紅色螺鈿漆器錦盒,打開一看,裡邊擺著一整套雕刻著鳶尾花紋樣的寶石頭面,華麗精美,非宮外尋常物件可比,的確比那支銀簪好過千百倍。

「姑娘。」銀燭在門外輕喚。

明思隨手合上錦盒,幾步過去拉開了門,一股煙燻火燎的氣味撲了進來,還伴隨著叮鈴咣當的叫喊聲。

「怎麼回事?」明思皺了皺眉。

銀燭指著外邊,「聽說是老夫人的院子走水了。」

「走水?」明思往外走了幾步,透過屋檐看見天空中飄著一縷黑煙,「下了幾日雨,今天日頭還沒把地面曬乾,這也能走水?」

銀燭心直口快:「奴婢看是演的吧,您才說要嫁妝單子就走水了,嫁妝單子八成是被燒沒了。」

明思回頭瞧了眼銀燭,誇了句:「好銀燭,越發聰明了。」

銀燭笑不出來,」

不是奴婢聰明,是有人把咱們當傻子。」

「是啊,我們都當了十幾年的傻子。」明思喃喃自語。

銀燭急切地問:「這可如何是好?姑娘不是要寫信給舅老爺,寫好了嗎?奴婢找人送去揚州。」

「信已送出去,」明思抬手揉了揉耳朵,仿佛昨夜的觸感尤在,她轉身回屋,「先不管,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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