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放一點點權力給萬良娣,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向來聰慧,」裴長淵並不意外孫氏的選擇,「孤喜歡聰明人,卻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殿下,妾身……」孫氏聽著這幾句話從頭涼到了腳,面上血色褪盡,一顆心如墜深谷,入東宮四年多,太子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想要辯解幾句,太子卻沒給她機會。
「東宮皆是孤的臣民,拿著孤賜予的權力欺到孤的人頭上,便是自尋死路,」裴長淵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孫氏,殺氣畢露,「此次罪奴五人,悉數杖斃!」
第25章
太子離開許久,那股殺意還瀰漫在屋內,正賢堂的宮人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好似即將被杖斃的是他們。
人人都說太子性情溫和儒雅,可一旦動怒,儲君威嚴猶如一座高山,開口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太子妃癱軟在地,眼角的淚滑落,入宮多年,這是殿下第一次這樣待她,居然是因為明思那個賤人!
她恨得心肝都在顫動,修剪漂亮的指甲掐入了昂貴的地衣中。
「娘娘,」旁人不敢動,到底還是白嬤嬤與太子妃更為親近,上前扶住她,「殿下走了,娘娘起來吧,地上涼。」
白嬤嬤一面扶著太子妃,一面呵斥宮婢,「還不快退出去!」
跪著的眾人本也不想在這呆,
生怕殃及池魚,一得了吩咐便魚貫而出,還將門給帶上了。
屋內只剩下兩人,孫氏再沒了顧忌,坐在地上抽噎起來,「你說太子是不是知道是我做的?是不是厭棄我了?」
白嬤嬤跪在她身側勸說:「娘娘,不會的,殿下並未責怪您,只是罰了膳房的管事,您是太子妃,膳房出了事,殿下遷怒罷了,怎會厭惡您呢。」
「況且殿下私底下與您說,旁人並不知道,可見殿下還顧著您的臉面,那就是在意您吶。」
白嬤嬤不愧是跟在孫氏身邊最久的人,懂得如何勸說,不過幾句話,就叫孫氏收了眼淚,攙扶著從地上起身。
孫氏撐著桌沿,桌上珍饈已經冷卻,面上浮著一層黏膩的油花,還有擺在桌角的那兩道菘菜蘿蔔,看了令人作嘔。
孫氏目眥盡裂,雙手攥著桌幃,想將整個桌掀翻,眼不見為淨。
「娘娘不可——」白嬤嬤連忙拉住了太子妃的手,「殿下才走,萬一傳到殿下耳中,只會覺得您在怨恨。」
關起房門哭一會,埋怨幾句便罷了,這一桌子碗碟落地,驚起的動作著實不小,真叫太子得知,也會有損太子妃的賢惠大度之名。
「嬤嬤,我好恨!」孫氏憋屈地在桌上捶了一拳,「不過是幾頓膳食,宮裡頭無寵的女人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殿下居然為那賤人撐腰,她也配!」
「奴婢倒覺得殿下不僅僅是因為膳食,」白嬤嬤心有不解,「這已經是前日的事,怎麼殿下今日才來提起?」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孫氏想不通。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屋外含冬說:「娘娘,柳太醫去了風荷苑。」
一聽到「風荷苑」,孫氏立馬看向了白嬤嬤。
白嬤嬤幾步走過去,拉開門讓含冬進來,「風荷苑怎麼了?」
含冬低著頭,不敢看太子妃,「柳太醫說明承徽的手燙傷了,去給明承徽換藥。」
白嬤嬤敏銳抓住關鍵詞,「換藥?明承徽幾時受傷的?」
含冬回:「柳太醫說是昨個晚上,但因著是太子傳召,馮公公直接帶柳太醫去了風荷苑。」
東宮後院乃太子妃當家做主,無論是妃嬪親眷入宮還是太醫看診,都需要往正賢堂通稟一聲,存個檔,因此太子妃才能對後院之事了如指掌,若是太子傳召,自然無需向正賢堂稟告。
「你先下去吧,」白嬤嬤揮退含冬,再度回到太子妃身邊,「娘娘,只怕殿下是為了明承徽受傷一事才向您發難。」
「手燙傷?」孫氏也不是蠢人,很快想到了請安那杯茶水。
白嬤嬤肯定道:「那杯茶水是奴婢親自準備,絕無可能燙傷,最多留個紅印子,待到晚間,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消散。」
當初萬良娣楊承徽等人敬茶時,都受過這一遭,也沒敢聲張,偏生明承徽惹出亂子。
「一定是她自個燙傷了手,卻賴在本宮頭上。」孫氏咬緊牙關,口中溢出淡淡的血腥氣,「明思那毒婦竟敢陷害本宮!」
茶水是白嬤嬤準備的,她自然不能將責任攬在自個頭上,因此也一口咬定,「明承徽心機深沉,竟叫殿下也著了她的道,挑撥了娘娘與殿下的關係。」
敬茶一事人人都打掉牙齒和血吞,明承徽卻能鬧大這件事,讓殿下心疼,怪不得她能一夜翻身,這般厲害的女子,進了宮,果真是太子妃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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