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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嬤嬤一噎,與銀燭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畢竟太子妃宮外有信陽侯府撐腰。

明思話鋒一轉,眉眼間滿了通透,「可我不得寵,孫家也不會放過我,既如此,還不如早些得寵,做那人上人,威信足夠才能保得他們平安,我現在還是太弱了。」

她低頭瞧著手指上的傷痕,上過藥已經不怎麼疼了,但皮肉仿佛被熱水燙熟的痛感卻留在了腦海,只有弱者才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獲取利益。

范嬤嬤正想

應和,明思便抬起頭,一掃低迷語氣,笑著說:「天快暗了,準備準備,殿下要來了。」

「馮公公不曾遞消息來,殿下會來嗎?」范嬤嬤不確定,這已經是第三晚了。

「會啊,」明思拿起筆,繼續寫歪歪扭扭的名單,胸有成竹道:「一定會來。」

既然明思這般肯定,范嬤嬤便吩咐宮人準備起來,不過心裡頭還是打著鼓。

明思受了傷,要飲食清淡,但晚膳照舊豐盛,不敢怠慢,明思沒怎麼吃,讓范嬤嬤與銀燭等人分食了。

晚膳後,太子果真踏入風荷苑,范嬤嬤對明思甘拜下風。

烹茶上點心,明思手傷著,裴長淵沒讓她接茶盞,「不早了,喝多了茶待會睡不著。」

明思便吩咐銀燭,「去煮一盞百合花茶來,助眠。」

裴長淵掀袍在軟榻坐下,拿起被筆壓著的紙張,輕哂了一聲,「這是誰的鬼畫符?瞧著挺驅邪。」

「殿下!」明思快步走過去,想從太子手中搶回來,一張臉紅得似枝頭掛著的柿子,「妾身手疼,才寫得亂了些。」

裴長淵一手抬高紙張,另一隻手將撲了個空的明思摟在懷中,「這豈是亂了些。」

明思被男人結實的臂膀禁錮住,一絲也動彈不得,索性不搶了,癟著粉唇,「殿下笑話人,妾身不寫了。」

「孤不想笑,可瞧這字著實忍不住,」裴長淵略鬆了松她,讓人坐到身側,「你這樣寫,孤也認不清。」

「那妾身來說,您來寫?」明思偏頭看他,眨了眨纖長的羽睫。

小姑娘瑩潤的面頰染著粉,比花架上擺著的粉梅更加嬌俏可愛,裴長淵擱下紙張,「這不是你的差事?又來使喚孤。」

「那殿下等幾日吧,」明思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妾身疼著呢。」

「等不得,」裴長淵取過羊毫筆,蘸了墨汁,塞到明思手中,大掌包住她的小手,特意避開了受傷的食指,「這樣寫。」

「不是更麻煩麼?」明思勾了勾翹起的滑稽食指,像是在逗弄小狗。

裴長淵好整以暇地盯著她,「麻煩不是該怨你嗎?」

明思:「……」

「不麻煩,不麻煩,殿下真是英明!」明思極其狗腿的笑,昨日被太子用那麼粗的針挑破手指的疼還尤在眼前,她哪敢再提這檔子事。

裴長淵輕嗤一聲,像是笑她軟骨頭。

明思努了努嘴,不敢說話。

銀燭捧著百合花茶進來時,瞧見兩人前胸貼著後背,太子握住明思的手在燈下寫字,親昵無間,昏黃的燭火映在兩人臉上,美好而。

銀燭仿佛瞧見了從前國公爺與國公夫人相處時的影子,她走路都踮著腳尖,擱下茶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若是太子能一直這樣待姑娘便好了。

一直……顯然是不行的,因為明思沒寫一會就開始鬧騰,連著打了幾個哈欠,手腕一動,字就歪了。

「嘖。」裴長淵低頭咬了一口她的耳廓,「不許亂動。」

「殿下,困……」明思眼裡包著淚水,巴巴地抬頭看向太子。

裴長淵見她這副小可憐的樣子著實沒忍住,破了功笑起來,「懶鬼,這才寫了幾個字?」

「可是殿下身上好暖和,」太子身上的溫度比她要高許多,明思脫口而出,「所謂『飽暖思……』」

明思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硬生生咽了回去。

「思什麼?」裴長淵挑了挑劍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原來玉團兒想要了。」

明思連連搖頭,「沒,是飽暖便睏倦!」

「孤只聽過飽暖思淫\欲,」裴長淵擱下筆,「既如此,孤也不能讓玉團兒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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