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派去的小太監卻說太子留宿風荷苑,不來正賢堂了。
何等熟悉的一幕。
明思初入宮那日,太子妃藉口大郡主有恙絆住了太子,也是讓明思空等半晌。
這才多久,明思就原模原樣的還給了她,將太子從正賢堂截走了。
入宮四年,太子妃從未受過這樣的氣,哪怕是萬良娣都不敢從正賢堂院裡截人,偏生明思,什麼都做得出來!
白嬤嬤眼瞅著太子妃臉黑如炭,說道:「娘娘息怒!」
「息怒?」太子妃眼神狠戾地盯著白嬤嬤,「本宮要怎麼息怒?」
「明思哪有什麼不適,分明是故意要打本宮的臉!」太子妃看著準備好的一桌佳肴,氣上心來,一把拽住桌布,盡數掀翻。
瓷碗盤碟噼里啪啦墜落,碎了一地,上等的美味頃刻之間變成了一灘泔水,再無人問津。
太子妃在東宮的權力再大,也不可能藏得住侍寢落空這樣的大事。
明良媛截了太子妃侍寢一事,太子妃再不想傳出去,也是瞞不住,不知多少人背地裡笑話。
太子妃丟了這麼大的臉,氣得一夜未睡,隔日請安一絲笑顏都看不見。
「明良媛還真是不懂上下尊卑,敢從太子妃娘娘院裡截人。」楊承徽眼瞅著文奉儀和風荷苑越走越近,宮裡的人也跟著巴結起文奉儀來了,楊承徽生怕落在文奉儀後邊,便費力巴結太子妃。
「娘娘恕罪,」明思如弱柳扶風般站了起來請罪,眉眼低垂,看似恭順道:「妾身昨日偶感不適,殿下憐惜,這才留了下來。」
明思的寵愛著實礙眼,連萬良娣也開口道:「明良媛不適,更該勸著殿下離去,殿下千金之軀,豈容有失?」
「萬良娣說的是,但殿下不走,妾身也不能趕殿下,」明思一副無辜之態看向萬良娣,「萬良娣有這個膽子,妾身可不敢。」
反正太子也不在意她們這群妃嬪請安,就往太子殿下身上賴唄,難不成還有人特意去問太子嗎?
萬良娣被這話噎住,誰能趕太子走?
「罷了,本宮還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你們都散了吧。」太子妃接連打擊之下,連句話都不想說。
等人散了,擺在桌上的茶盞又落了地,白嬤嬤沉默地看著,自從明思入宮,正賢堂的花銷都多起來了。
白嬤嬤:「娘娘,殿下會來用午膳,您且消消氣,不過是個妃妾,何必與她計較。」
「再不與她計較,她就要上天了。」太子妃盯著地上的碎瓷片看了半晌,最終閉了閉眼,長嘆一聲,「讓人收拾了,準備午膳。」
心裡再恨,她還是得抓住每一次見太子殿下的機會。
裴長淵這回沒食言,在正賢堂用了午膳,看出了太子妃神色憔悴,想起昨夜的事,他難得解釋了一句,「明氏身子弱,你身為太子妃,多擔待一二。」
這話簡直要將太子妃給氣笑了,她卻不能氣,只能笑,「明妹妹是有些清瘦,殿下多關心也是應該的,妾身這還
有一支上好的山參,待會送去給明妹妹補補身子。」
裴長淵頷首,太子妃這般識大體,他也就給她個臉面,「這次採買案錢德紳是主犯,信陽侯府若被矇騙,想來父皇不會多加責罰。」
太子妃猶如枯木逢春,眼底都亮了起來,連忙起身謝恩,「妾身往後一定約束好母家,絕不敢再犯。」
「起來吧,」裴長淵吃好,用熱帕子擦了擦嘴角,「臨近年關,你打理瑣事也辛苦,孤那新得了一對鸚哥兒,讓人送來給你解悶。」
從前太子待太子妃常這般溫和,可自從明思入宮,太子妃已經許久不曾感受過,一時之間竟酸了眼眶,「謝殿下厚愛。」
後宮妃嬪依靠著皇上,東宮妃嬪依靠著太子,這話一點也不假,太子不過幾句話就讓太子妃疏散了心腸。
從正賢堂出來,裴長淵回了古拙堂,吩咐馮忠將鸚哥兒送去太子妃那。
馮忠才走,裴長淵又喚來蔣陵,叮囑了幾句。
太子往正賢堂送了一對鸚哥兒的消息傳得極快,好似要壓一壓昨夜被明思搶走的風頭。
明思午睡起來,小陶子便將這事告知於她。
她聽過什麼都沒說,就讓人退下了。
太子妃終究是太子妃,是太子的髮妻,只要信陽侯府不倒,她這個太子妃就還坐得穩。
且得徐徐圖之。
明思拿出昨日那封信,反反覆覆地看,幾乎要將每一個字背下來。
父親讓她不必將弟妹的責任攬在身上,可怎麼才能做得到呢?
她已入了宮,就只能朝前走,但凡鬆懈了一點,都會被太子妃弄死在宮裡。
她只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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