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明思早知此事,但還是忍不住感嘆薛貴妃得寵。
薛家才被皇上訓斥,三皇子居然得了這麼好的封地,南直隸乃魚米之鄉,肥沃富饒之地,揚州就是南直隸轄區內的一個州府。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得了這麼好的封地,太子殿下會不會不悅。
令明思沒有想到的是,太子不僅沒有不悅,看著反倒還有些愉悅。
「你盯著孤瞧什麼?」裴長淵有幾日不曾來了,還當她在使小性子,難得解釋了句,「年底年初事忙,孤不得空。」
「妾身豈是那等不懂事的人,」明思莞爾一笑,說出了心裡話,「只是見殿下似乎心情頗佳。」
總說她不懂規矩,但其實她的規矩在裴長淵看來恰到好處,就好似初入宮時,受了欺負也不說,等著他把政事處理了才來找他「告狀」,讓他心軟又心疼。
正是這種恰到好處的分寸感,愈發牽動裴長淵的心緒,讓他願意和明思交談,「你聽說三弟封王的消息了嗎?」
「聽說魯王的封地不錯,」明思說完立馬拍太子馬屁,「但將來天下都是殿下的,再好的封地不也是殿下掌中之物。」
裴長淵被她哄得揚起嘴角,抬手颳了下她的唇角,「你這張嘴啊。」
「封地是不錯,但你不知道,原本父皇要給他的封地更大,因為薛家這事,父皇減少了三成有餘。」因此,裴長淵才說明思這次立了功。
明思訝然,「這麼多?那薛貴妃與三皇子知道嗎?」
「自然,許久之前父皇就在考量他的封地,也沒瞞著薛貴妃。」這正是裴長淵愉悅之處,父皇臨時更改封地,顯然已對薛家不滿。
薛家與三皇子分不開,那信陽侯與東宮也沾著點親故。
明思的腦子很快轉過彎來,憂心忡忡,「皇上可斥責於殿下?」
這話問得裴長淵愣了片刻,此事發生這麼久,太子妃數次求見,只一味請罪,為母家開脫,或許還在怨他無情,卻沒想過這件事對裴長淵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是太子,若不「大義滅親」,此事傳開,勢必對他的名聲有損,三皇子不會放過這個把柄,定會把東宮一起拖下水。
可不過寥寥數語,明思就想到了其中關竅,擔憂他被父皇斥責。
一個聰慧且在意自己的美人,教裴長淵怎能不多寵她幾分?
「無礙,回來當日孤便向父皇請罪了,」裴長淵伸手將明思摟入懷中,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梳理著她散開的青絲,「這次若非你提醒,孤未必能發覺,記你一功。」
錢德紳長此以往,定然會造成民怨沸騰,遲早壓不住,他主動請罪和別人揭露此事,是完全不同的結果,裴長淵亦有些慶幸。
明思側臉貼在男人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笑盈盈說:「殿下不是賞過妾身了嘛,只要能幫到殿下,妾身足矣。」
她不能太貪心,讓太子「欠」著她人情,要比全部還乾淨了更好。
她不要,裴長淵卻還是想給,「這些日子忙,等開了年,孤帶你去京郊跑馬如何?」
「殿下當真?」明思嘴上說著不用,可聽見這話,眸子明顯亮了許多,「妾身可以出宮嗎?」
她以為進了宮,這輩子都出不去了,更別說跑馬。
「孤何時誆過你?」裴長淵就知道她定會歡喜,她可是在西北馬背上長大的姑娘,「只是你回京這麼久,還會騎馬嗎?」
「殿下小瞧人!」明思柳眉一挑,滿臉得意,「妾身可是跑贏過西北飛騎營主將的。」
裴長淵眼底溢出點笑,「你說的是你義兄孟紹成?真不是他讓著你?」
明思並不意外太子知道孟紹成,氣鼓鼓道:「屆時殿下和妾身比比不就知道,興許妾身還能贏殿下呢!」
「孤拭目以待。」裴長淵沒有忽視她眉飛色舞的面容,提到跑馬,她興奮極了。
仿佛能從她晶瑩的眼眸中看見她從前馳騁草野的快意。
這四四方方的宮牆,束縛了她的翅膀。
但他亦被束縛,她得陪著他。
提起孟紹成,裴長淵順便說了句,「孟紹成驍勇善戰,有平南公之風,父皇打算年後讓他代掌西北十三營的帥印。」
「真的嗎?」又一個大驚喜從天而降,明思喜不自勝,摟著太子的脖頸獻上香吻,「義兄不會讓皇上與殿下失望的!」
只怕背後之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把平南公絆倒,上位的卻是平南公義子,孟紹成。
皇上還肯用孟紹成,說明對父親也沒外界傳的那般猜疑,如此,明思便安心了。
才和太子說到孟紹成,除夕前一日,明思就收到了他的信。
舅舅寫了信來告知,是梅老大人將孟紹成的信送到明家,連帶著還有一些西北來的土儀,但她入了宮,那些東西不宜送入宮中,只有這封信方便些。
明思拆開信,捏住信封抖了下,信箋掉了下來。
她展開一看,一枝幹枯的蒲公英映入眼帘,帶著西北的印記,讓明思的神思瞬間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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