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子妃對妃嬪道歉,已是極其給明思面子,若非太子在這,就是死,她也不可能這樣做。
哦豁,變成楊奉儀了。
明思狀似大度地說:「太子妃賞罰皆是恩賜,妾身豈敢抱怨。」
當著太子的面說「豈敢抱怨」,何嘗不是另一種「抱怨」呢?
「明良媛餓了,莫再耽誤,」裴長淵吩咐馮忠備轎輦,又看向太子妃,「明良媛有孕,往後的請安就免了,太子妃意下如何?」
這才有孕,還未顯懷就要免了請安,當初李昭訓可是挺著肚子風雨無阻,直到生產前幾日才免了請安,明思憑什麼總是能得到特權?
太子看似詢問太子妃的意見,實則太子妃哪敢有意見,只笑著說:「這是應該的,一切以皇嗣為重,明良媛不必在意那些虛禮。」
「那妾身就謝過娘娘了。」明思沖太子妃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太子妃卻沒忽視她上揚眉眼中的挑釁,氣得額頭青筋狂跳。
當著眾人的面,太子扶著明思上了轎輦,兩人揚長而去。
太子妃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一言不發進了內室,其餘妃嬪先後離去。
圍觀整場戲碼,卻沒怎麼開口的萬良娣上了步輦,遙望已經消失在拐角的太子轎輦。
「娘娘。」趙姑姑擔憂地喚了一聲。
明良媛有孕,太子這般寵愛,只怕不日又要晉封,就要與萬良娣平起平坐了,將來明良媛無論生的是男是女,都會壓萬良娣一頭。
萬良娣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眼裡的失落卻顯而易見。
不過短短數月,原以為跌落塵泥的明思,打了所有人一個重重的耳光。
盛寵,子嗣,都是她求而不得的東西。
差距太大,讓萬良娣連嫉恨都不知該從何恨起。
家中送她入宮,竟是錯的嗎?
*
回到風荷苑沒一會,前院的膳食就送到了。
明良媛有孕,馮忠特意讓柳太醫查看了一次,得知沒有忌諱的菜式才送了過去。
早膳明思就沒怎麼用,又折騰了一場,她是真餓了,倒比前兩日多吃了些許。
范嬤嬤端上一碗梨湯,替換了原本的茶水。
明思吃飽喝足,氣色跟著好起來,裴長淵便讓柳太醫重新為明思瞧瞧。
柳太醫為明思把了脈,又詢問了范嬤嬤與銀燭幾句話,才道:「恭喜殿下,娘娘的確有孕一月有餘,健康無虞。」
「她今日受驚也無礙嗎?」裴長淵可沒忘記她剛才躺在正賢堂的模樣。
柳太醫:「只要好生歇息幾日,也就無恙了。」
有這話就放心了,裴長淵正色吩咐道:「既如此,孤就把明良媛母子交給你了,他日母子平安,少不了賞賜,若出了岔子,你當知道後果。」
陳太醫雖好,但柳太醫是裴長淵用慣了的,知根知底。
柳太醫連忙跪了下來,叩頭道:「謝殿下看重,微臣定不辱使命,好生照看娘娘與皇嗣。」
而後,裴長淵又詢問了幾句,便讓馮忠帶著柳太醫,一同去看看風荷苑是否有妨礙妊娠的忌諱。
屋內,裴長淵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幾個人,「范嬤嬤,你是醫女出身,孤特意撥你到明良媛身邊伺候,怎會連她有了身孕都不知?」
范嬤嬤跪了下來,也不敢辯解,「是奴婢大意,請殿下降罪。」
范嬤嬤不辯解,自有明思為她說話,「殿下,妾身月事向來不准,怨不得范嬤嬤。」
裴長淵面容嚴肅,「這樣大的事也後知後覺,今日倘若真跪了兩個時辰可怎麼辦?」
「現下不是沒事嘛,」明思挽著太子胳膊,溫聲軟語撒嬌,「妾身這些日子忙碌,還當是累著了,才沒當回事。」
裴長淵這些日子忙碌,卻不知她在忙什麼,「你做什麼累著了?」
「妾身只想說給殿下聽,您讓她們下去吧。」明思眼巴巴望著太子,分明是替范嬤
嬤等人求情。
裴長淵看出來了,卻也沒奈何,「往後好生照看主子,他日皇嗣平安降生,就當將功抵過,否則孤一併問罪。」
范嬤嬤與銀燭等人連連稱是,才被太子遣了下去。
屋內就剩下兩人,裴長淵睇了她一眼,「就知道護著她們。」
「殿下最好啦!」明思笑嘻嘻獻上香吻,「妾身是真有話想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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