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稍一想想,便明白過來,眼裡閃著精光,「還是母妃英明,兒臣這就去辦。」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哪怕先前是仇敵,也可以因為足夠的利益,而暫時放下仇怨,先解決了共同的仇人。
時隔一年,平南公一案再度掀起波瀾。
有信陽侯與薛家盼著平南公死的,也有梅懷興與文奉儀這等盼著平南公翻案的。
不管怎麼說,因為明思有孕得寵,比起一年前,落井下石的人少了,範文翰也各方斡旋,力求為妹夫洗刷冤屈。
與此同時,西北的軍民亦伸出援手,組織眾人寫了一份萬民書,經孟紹成之手呈至御前,為平南公伸冤,其中包括一年前受韃瓦馬蹄踐踏的邊境百姓。
親人慘死,家園被毀,他們恨的是韃瓦,而非守護他們二十年的平南公。
這一年,平南公不在西北,他們受到韃瓦更多的侵擾,無法安心生活,深知平南公於西北的重要性,也想為平南公做些什麼,便有了這封萬民請願書。
這份文書的厚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許多人並不會寫字,就咬破手指,在請願書上摁下自己的手印,這份鮮紅的萬民書在朝堂上傳遞,無不令人動容。
若是這樣一個備受百姓愛戴的官員會通敵叛國,那他圖的是什麼呢?
隆盛帝本就不信平南公會叛國,只是當初迫於形勢,為了安撫各方,才不得不做個決斷,所以平南公流放一年了,都不曾捋奪他的爵位。
他需要的就是一個台階,一個給天下萬民交代的理由。
而孟紹成這次抓到的細作,就是這個台階,是一個極好的理由。
三司會審之下,奄奄一息的細作承認了偷竊平南公私印,偽造書信,污衊平南公。
平南公通敵叛國的罪名得以洗清。
梅懷興順勢請求皇上收回流放罪責,起復平南公。
自然也有人不樂意,「雖然平南公通敵叛國的罪名洗清了,可他延誤戰機是事實,讓邊境百姓損失慘重,處罰也在情理之中。」
梅懷興據理力爭,「勝敗乃兵家常事,總不能因為一次失誤,就抹殺平南公之前的英勇戰績,若是如此,將來還有誰敢為大梁衝鋒陷陣。」
「流放一年,也懲罰夠了。」
是啊,平南公已經流放了一年,該受的懲罰已經受了,總不能一直留在南疆,朝廷若捨棄這樣一位悍將,是一大損失。
彼此爭執之下,裴長淵說道:「父皇,如今西北是孟紹成代掌帥印,不如讓平南公返回西北後暫不執掌帥印,以觀後效。」
孟紹成是平南公義子,帥印在誰手裡還不是一樣?可太子發了話,有心之人又不敢反駁。
梅懷興立馬跟著說:「入冬後韃瓦極不安分,正好讓平南公將功折罪。」
平南公在西北,韃瓦就算進犯也要掂量一二,有這般省事的法子為何不用?
隆盛帝思索過後,見有台階可下,順勢答應了太子所請。
皇上下旨,免除平南公流放之刑罰,召回西北。
這時,明思的身孕已經七個多月,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父親被赦免,明思喜不自勝,也不知是不是歡喜過了頭,孕期的苦惱隨之而來。
別看六個月和七個月就隔著一個月,但對明思來說,體感卻是完全不同。
夜裡頭睡不好,沉重的肚子壓著,她不能再側身窩在太子懷中,只能平躺,可躺久了又覺得腰痛,夜裡頭一覺要醒好幾次。
如果只是睡不著也就罷了,還會伴隨著小腿抽筋,半夜被疼醒,想起來揉捏,免不了要驚醒睡在身側的太子。
太子政務繁忙,還得早起上朝,明思並不想影響他歇息,便想著先忍一忍,可疼痛讓她下意識溢出了細碎的聲調。
裴長淵被驚醒過幾次之後,夜裡頭睡覺就淺了,一有點動靜,他很快睜開眼,「怎麼了?」
「腿抽筋。」明思抽著涼氣,因為隱忍咬得嘴唇嫣紅,眼裡也有水色。
裴長淵聞言起身,坐到床尾,抬起她的腿,修長的手指輕重得宜的揉捏,手法嫻熟地為她緩解疼痛。
明思撐著被褥坐了起來,滿是愧疚,「殿下,又影響您歇息了。」
裴長淵手下動作不斷,半夜驚醒也沒有不耐的神色,「日後疼的話就喊孤,別自個忍著。」
「殿下,您明日還是回古拙堂歇息吧。」明思看了他半晌,到底是開了口。
其實妃嬪有孕本是不能侍寢的,這是宮裡的規矩,更沒有妃嬪有孕,太子還親自伺候的,連范嬤嬤都說太子待她的寵愛,聞所未聞。
倘若她的夫君是尋常人,明思自然可以安心受著這些照顧,她有孕辛苦,夫君貼心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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