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皇上生了魯王,我們多年情分,只要讓我見到皇上,我就死不了。」薛貴妃還懷著一絲希冀。
姚皇后笑了,「若只是謀逆,或許你真有可能活著。」
隆盛帝其實是個重情之人。
「你什麼意思?」薛貴妃擰眉,察覺到她話外有話。
「你想做個明白鬼,成全你。」姚皇后環視著奢華精緻的玉泉宮,有些擺件坤寧宮都沒有,是皇上賞賜給她的,不過這些,很快就要重新收歸庫里。
姚皇后語氣平靜地說:「你是韃瓦人。」
薛貴妃猛地站了起來,「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她在京城出生,也長在京城,怎麼可能會是韃瓦人,「你們是不是瘋了?居然編造這樣的鬼話陷害於我,皇上不會信的!」
早料到薛貴妃會是這副反應,姚皇后嘖嘖嘆聲,「倒有些可憐你了,你的生母來自韃瓦,是韃瓦安插進大梁的細作,而你一開始被送進宮,就是為了得寵,有機會刺殺皇上。」
一股寒意從薛貴妃腳底生起,她後退了一步,腿絆在美人榻上,跌坐了回去。
「不可能,我母親從未和我說過。」薛貴妃染著蔻丹的指甲緊緊地掐著柔軟的錦墊。
姚皇后:「昨夜你哥哥親口向皇上坦白,由不得你不信,不論謀逆之罪,光是細作這身份,就足夠你死上千次。」
這些年薛貴妃多次忤逆中宮,攪弄後宮風雲,令姚皇后在眾妃嬪跟前難以樹立威信,姚皇后又怎麼會不恨呢?否則她也不會親自來送薛貴妃一程。
「我不信,我要去見皇上。」薛貴妃再度站了起來,想要衝出玉泉宮。
姚皇后喝令左右,「拉住她!」
「放肆!本宮是貴妃,你們豈敢這樣對我?」薛貴妃拼命掙扎著,謀逆她承認,說她是細作,始終不願意相信。
可是她知道,姚皇后沒有理由說謊,成王敗寇,她已經沒有活路了,沒必要加上這般荒謬的罪名。
怪不得母親從不入宮,怪不得家中總是攛掇她爭奪繼後之位,她以為是薛家想要平步青雲,原來只是想要從內部瓦解大梁。
她一出生,就是母親的一枚棋子。
她不該生在大梁。
薛貴妃布滿細紋的眼角滲出淚來,她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開太監有力的掣肘,將她從門口拖了回去。
她不住喃喃,說要見皇上。
「你親自給皇上下毒,又有何顏面去見皇上呢?」姚皇后成為繼後之前,不算多得皇上的寵愛,薛貴妃是那般耀眼,人人都要避其鋒芒,她不止一次羨慕過。
但多年富貴如過眼雲煙,從投胎開始,薛貴妃就已經輸得徹底。
這一刻,姚皇后突然覺得沒什麼好爭的,不再多看薛貴妃,吩咐了太監把鴆酒灌給薛貴妃,轉身離去。
出了玉泉宮,姚皇后上了轎輦,原地等了一會,薛貴妃的叫聲越來越低,到最後幾近於無。
寵冠六宮的薛貴妃就此落幕。
「恭喜娘娘,除了心腹大患。」劉嬤嬤低聲恭賀姚皇后,沒了薛貴妃,往後六宮歸心,姚皇后才算是真正的母儀天下。
姚皇后抬頭望了眼刺目的日光,想起了病重的隆盛帝,「我這條路也快走到盡頭了。」
幸而她上了太子的船,未來的日子應當不會難捱。
劉嬤嬤正琢磨姚皇后這句話,又聽見她吩咐:「昨日平南公救駕有功,去備兩份厚禮,一份送去平南公府,一份送去風荷苑。」
六宮屬於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接下來該明思登場,不知來日,她會不會遇到另一個「薛貴妃」。
姚皇后的賞賜送到風荷苑時,明思才醒,昨夜睡得太晚,本來她還能睡,但床上有個硬邦邦的東西硌著她,睡得特別不舒服,然後坤寧宮送東西來,院子裡的動靜一多,她就被迫睜開了眼。
沒睡夠外加睡前哭過,明思的眼睛又干又澀,想繼續睡會,結果轉個身,腰部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瞌睡蟲一下子就被趕跑了。
明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一瞧,太子妃金印險些閃瞎她的眼睛。
明思:「……」
這玩意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床上的?睡前不是放進了錦匣嗎?
明思揣著滿腦袋疑問把金印拿起,沉甸甸的似石頭一般,怪不得硌得她腰酸背疼。
她還沒起,旁人不會進屋,況且金印這東西,沒有吩咐,也只有太子能隨意使用。
明思嫌棄地一把扔開金印,伸手揉了揉腰,又酸又疼,細長的眉都要擰成麻花了。
他可真記仇啊,不就是隨口說了句還他嘛,就非得往她手上塞,險些被硌死。
不過這讓明思更想賭了。
賭錯了,也沒什麼損失,賭對了,就是明家未來百年的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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