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夜色里,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濃郁的情意。
「我只有一顆心,給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了。」自入宮那日起,明思就告訴自己不要動心,愛意在宮裡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權力與富貴,才是她該追求的。
「思思,將它給我,我會用畢生性命去愛護。」
或許覺得話語太過蒼白無力,裴長淵鬆開了明思,轉身去龍案上拿東西。
明思得到空隙,借著月光觀察四周,才確認自己坐在只有帝王能坐的龍椅上,而她腳銬上的鎖鏈,延伸至龍椅後,她想起身,但鎖鏈太短,根本沒法抽身。
反倒是嘩啦的鎖鏈聲響,驚動了裴長淵,他斥道:「別動。」
明思無奈,只得跪坐在龍椅上,想好生和他說說,起碼先解開腳銬,這像什麼話,她又不是狗,還拴鏈子。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裴長淵把桌案上拿到的金簪塞進明思手中。
明思眯起眼辨別了一下,「這不是我之前戴過的金簪嗎?」
那夜她把這枚金簪扎進了刺客的脖頸,因為太過緊張,後來就忘了拿回來,還以為丟在客棧了,怎麼會在他這裡?
裴長淵沒回她,而是伸出右臂,挽起衣袖,隨後用左臂圈住她,左手攥住明思的右手,兩人一起握緊了那枚金簪。
明思想問他要做什麼。
下一瞬,男人居然握著她的手,把金簪往他右臂劃下去,狠辣且不留情,濃重的血腥氣猛地竄進鼻尖。
「啊——你做什麼?呈則你瘋了是不是?」明思嚇壞了,使勁後退想把手抽出來,她不想傷他。
金簪劃破了那處陳舊的疤痕,鮮血點點滴滴滲透出來,從手臂上滑落,弄髒了兩人的衣物。
裴長淵面不改色,他緊緊地攥住了明思的手,不讓她鬆脫,沉著嗓音說:「思思,當年在戈壁灘上救你的,不是孟紹成,是我。」
明思的掙扎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回頭望他,透過月色,瞧見了他布滿哀傷的漆黑鳳眸。
「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北,並未大張旗鼓,只帶著隨身扈從,你的馬匹失控,摔下馬的那一刻,是我用身體護住你。」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胳膊的疤痕,是因為你才留下的。」
那是為了護住明思的腦袋,手臂摩擦過一塊尖石受的傷,因為在西北,地廣人稀,沒有及時找到醫術上乘的大夫,只能用草藥止血,從而留下疤痕。
「你的命是我救,你還想把你的心給誰?」裴長淵用額頭抵著明思的額頭,仿佛這樣,他的心意就能讓明思感知。
明思震驚到手都在抖,「為什麼我爹爹說……」
「我救下你後,孟紹成來找你,身為儲君,我受了傷若被人知道定要大張旗鼓,而我本是微服私訪西北,不想教人得知,因此將你放在一旁,先行離去。」
這是裴長淵為數不多懊悔過的事,若一開始是他將明思送回去,或許有救命之恩在,平南公就答應了兩人的親事,也不至於兩人兜兜轉轉錯過這麼多年,還讓明思把一腔謝意悉數給了旁人。
明思忽然想起來,那次摔馬之前,戈壁灘上亂石居多,她在昏迷之前,是聞到了血腥氣的,但她醒來後,身上無一處受傷,還當是傷在孟紹成身上,可大夫說孟紹成也沒受傷。
父親還誇了幾句孟紹成武藝高強,那時她尚年幼,便也沒有多想,只覺得運氣好,大難不死,之後再不敢偷偷地溜出去跑馬。
原來不是孟紹成武藝高超,也不是她運氣好,而是有人在替她流血。
而這個人此刻還在流血,仿佛多年的傷疤一直都沒好全。
明思眼眶微酸,眸中水光盈盈,她費力掙開手,扔掉金簪,用寬大的衣袖捂住他流血的手臂,「謝謝你,呈則。」
這是一句遲到多年的感謝。
聽出了她的哭腔,裴長淵的心驟然軟了下來,他不顧手臂上的傷,再次摟緊了她,低聲請求她:「思思,留下來好不好?留下來做我的皇后。」
「做我獨一無二的皇后。」
明思粉唇翕動,有那麼一瞬間,她就要動搖了,她非草木,怎會感知不到裴長淵的心儀。
在即將點頭的那一刻,理智又占據了上風,她搖搖頭,一滴眼淚順著眼尾滑落,「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裴長淵用唇抿去她的那滴淚,「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明思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濁氣,「你知道我父親為何答應我和孫家的婚約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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