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要不是你非要扯我,我也不會親上去的。」人在緊張的時候就容易多話,林水月也是如此。
溫時雪表情詫異,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這個動作原來叫「親」。
是一個唇瓣貼著指尖的動作。
很熱。
被她碰過的指尖很熱,像是被焰尾灼燒過的一般。
有點新奇又有點奇怪,但似乎並沒有過多討厭,反而多虧了林水月,他才知曉「親」為何意。
這是在他過去的人生中所不曾了解過的。
溫時雪唇角微微上揚,靜靜感受著指尖的餘溫,不知為何,空氣中再次傳來一縷熟悉的香氣,他的表情逐漸疑惑。
真是奇怪,這個地方分明沒有桃樹。
從他不怒反笑的表現來看,林水月覺得他很有可能在醞釀怎麼弄死她,只覺得後怕。
不過現如今她沒空理會,她必須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飛蛾。
趁著傷口血液還未凝固,她正要繼續畫符,不料察覺到林水月意圖的溫時雪竟意外開了口。
「來不及的……」
他的聲音又低又緩,像是思緒還未從方才的情緒中完全抽出。
什麼來不及?
林水月愣了會兒神,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所有飛蛾的翅膀停止顫動,僵硬地停在空中,潭水靜如鏡面,連風都在此刻停滯,一切給人以強烈的不真實感。
方才只是覺得奇怪,沒想到預感應驗了。
這群蟲子究竟想對他們做什麼?
林水月警惕地向四周看去。
下一秒,像是電影中的時間靜止,水聲,風聲,聲聲停息。
她正想問溫時雪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一轉頭,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她詫異地眨了眨眼瞳,此時,原本靜止的空間中竟飄過飛蛾身上的磷粉,落入視線的剎那,周圍所有的畫面頃刻破碎,塌成碎片。
被無數碎片淹沒的同時,林水月感受到一股極其強烈的眩暈感,意識正靠近模糊的邊緣。
當再度睜眼時,從前所有怪異的感覺都消失不見,而周圍也早已換成另一幅景色。
身邊是一座茂密的森林,午後暖陽透過繁茂的枝葉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投以不規則的斑駁痕跡,耳邊除了風聲便只有嘰嘰喳喳的鳥聲。
林水月記憶力一直很好,況且才下山不久,所到之處少之又少,所以她清楚地記得此處正是妖窟洞所在的那片森林,與平康縣有段距離。
思來想去,似乎是從他們進入地洞開始就怪事頻發,只能是躲在暗處的妖怪所為,所以這裡可能是幻境之類的存在。
這並不稀奇,奇怪的是,方才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溫時雪此時卻不見了蹤跡。
這才是真的恐怖故事,她總覺得不太安心,保不齊反派正背著她在偷偷摸摸地搞事。
她立即以血馭符,試圖破了幻境。
符咒騰空燃起,隨著時間的流逝,視線中的星星火光逐漸褪去,可身旁的景色卻與剛才絲毫不差。
林水月頗為無奈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只能先找人。
她環顧四周,憑直覺選了個方向,一路朝里走,不忘留下記號。
她獨自在森林中徘徊許久,別說溫時雪,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唯一與她有過眼神交流的便是一隻灰兔,她因好奇想摸一摸還差點被咬一口。
此時夕陽西沉傍晚將至,林水月還一直在森林裡打轉,就算她再冷靜,此時也肉眼可見地慌了。
她不由得加快腳步,像只無頭蒼蠅在森林的各個角落亂竄,好在終於讓她聽見雜亂無章的纏鬥聲。
林水月循著聲音緊趕慢趕,終於讓她找到了溫時雪。
不同於分別之時,此時的溫時雪白衣之上沾染無數鮮血,嘴角有淡淡血跡溢出,乍一看,像是受了重傷,可林水月仔細看去,卻遠遠瞧見溫時雪的劍正插在一隻狼妖的心口。
伏地不起的狼妖身上無數傷口,血肉外翻的同時血流了滿地,而溫時雪身上的血跡大多正是出自瀕死的狼妖,他的雙手正握住胸口之刃,深綠色的瞳孔不甘心地瞪著眼睛死死盯住眼前之人。
溫時雪唇角掛著一抹笑,「現在可以告訴我,玉隴鎮在哪個方向了嗎?」
正如開始那般,他的目的只是想打聽玉隴鎮的位置,現在也是一樣。
至於挑事之人,已經沒了生氣。
殺人而已,於他而言,不過是再稀鬆平常的事情,麻煩的是,他又得花時間去找玉隴鎮的所在之處。
偏偏他最不擅長這種事。
來遲一步只見到了個結局的林水月愣愣地呆站在原地。
她雖然早就預料到會出事,可誰能沒想到起因居然是問路,是不是過於離譜了。
就在林水月猶豫要不要上前與他打招呼的時候,隨風飄蕩過來的磷粉吸引了她的目光。
朝著磷粉飛來的方向望去,林水月只瞧見無數飛蛾聚集在溫時雪身旁。
上次飛蛾出現就將她拖入幻境,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恐怕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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