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的地牢中,有許多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面無表情的坐在牢房中,似乎已經被抽走了靈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的墨園,雖是深夜,卻依舊燈火通明。
主房中,油燈爆了個燈花,將葉無雙映在窗欞上的影子扯得忽長忽短。
她指尖撫過信箋邊緣暗褐色的血漬。
抽出最底下那封泛黃的信,火漆印上殘存的蓮花紋刺得她眼睛生疼,
「原來,大殿下在北地失蹤前,那場中秋刺殺大皇子,竟是安國公府安排的。
為了能成功,他們動用了豢養二十年的死士。」
夜朗庭用指尖挑起信紙,月光透過「以童男童女飼蠱」的字樣。
他記得清楚,有一年端陽節,安國公府鄉下莊子中突發瘟疫,
安國公將近百戶佃戶圍困在幾處別院中,最後全部『病死』,而後才上報朝廷。
當年安國公受到的懲處暫且不提,後來有好事者起疑,想要去查看屍首,卻沒有發現過孩童。
當年還以為是當地有什麼特別風俗,現在看來,應當是被安國公府藏起來了。
「還不止這些。」
葉無雙繼續開口:「三年前京郊慈幼局一場大火,幾十個孤兒屍骨無存。」
葉無雙的聲音越來越哽咽,直到最後,落下腮邊落下兩行清淚。
御書房。
御書房地磚在燭火下忽明忽暗。
太子跪在殿中,看著眼前人眉角旁一條不算明顯的刀疤。
大皇子緩緩開口:
「二弟可還識得我?」大皇子抬手撫過那道疤,新生的皮肉在燭光下泛著淡粉色,
「當年你派人在獵場放冷箭,箭鏃削過眉骨,疼得我幾日說不出話。」
他又掀開肩頭外衫,指著一道似蜈蚣般的疤痕開口:
「這是在北地,你親自用利劍劈出的傷口,二弟記不記得我不清楚,但逃亡多少年,我這傷口便疼了多少年。」
他一點點數著自己身上的傷疤,語氣平淡,但聲音連貫,
太子幾次想要否認,都沒有插上嘴,再看到自己父皇越來越陰沉的面色以及帶著警告的目光,他也沒敢強行打斷。
只得看著大皇子一點點解開自己外衫,慢慢講著身上傷口的來歷。
太子越聽越心驚,在御書房他看著那些疤痕,看著宣文帝越來越陰沉的面色,他心中是後悔的。
他後悔當年有那麼多次機會,卻為何沒有將人徹底解決掉。
以至於今日在御書房,讓對方有機會反過來將自己一軍!
不知是否是體內有陰物的原因,再加上現在陰氣重,此時的他面色蒼白中帶著一絲黑氣,頗有一種將死之人的感覺。
聽著大皇子語氣平穩的講述,宣文帝面色除了憤怒,還有幾乎要溢出來的心疼。
他伸手將人拉近一些,語氣帶著幾分不悅,但更多的不是不忍:
「這些在剛入宮時,為何不對朕說?讓太醫給你看看。」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他便明白過來,所以他鬆開手,不再與其多言。
太子發現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先是哆嗦了一下,而後深深叩首,儘量讓自己聲音不會顫抖:
「大皇兄這些年在北地著實受苦了,但你不能因為你失蹤後我成為太子,便覺得是我當年傷得你!」
就在他還想自辯時,宣文帝開口:
「不論你是否陷害阿傑,單憑那封通敵信,你都不配再為儲君!樂善,擬聖旨!」
太子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他膝行幾步,終於在龍案前暈倒,不省人事。
宣文帝看著倒地的兒子,一雙龍目中的鄙夷之色幾乎溢出來,
「堂堂儲君,竟然用女人家的招數,當年朕為何沒看出他的這些心思!」
皇帝氣得很,可大皇子心中卻是很清楚,此時太子不是演戲,而是真暈。
而他沒有提前告知皇帝身上傷口也是為了不讓消息外露,以便此時皇帝震怒,
如此,才有可能讓太子急火攻心,
太子此時正是容易外邪入體之時,若是順利,說不定能一舉將太子氣到半癱。
心中所想與皇帝不同,但他也沒有說別的,只是裝作不知,在一旁附和對方的話,
目的,自然是為何拖時間。
樂善快速將聖旨擬好,此時發現了問題,
他小心將皇帝杯中涼茶換掉,這才小心開口:
「陛下,太子殿……呃,廢太子聖旨已經擬好,您過目。」
同時,他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廢太子,小心開口:
「您看,二皇子已經在地上了許久,依奴才看,他不像是裝的,是否傳太醫?」
皇帝不言,只是輕輕點頭,而這個決定,讓大皇子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並未多言。
未過許久,太醫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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