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定定的盯著她,「你還是不信我?」
謝晚凝徹底不耐煩了:「我信不信有什麼要緊的,你先前不就是想讓我這麼想嗎。」
「我先前不知道你在意這個,」陸子宴神情變幻,腦海里一會兒是她誇讚那個老男人乾淨,一會兒又是她滿臉嫌惡看著自己的畫面。
半晌,他咬牙道:「你既然在意這個,我當然不能讓你再誤解我。」
他下顎線緊繃,兩人對峙幾息,他伸臂一把握住她的肩,將人扣近,一字一句道:「我是說過一些混帳話,你要給我定罪可以,但我沒碰過別人,這個罪我不認。」
「還有……」掌下的姑娘掙扎的厲害,他微微鬆了些力道,任由她逃開,目光緊跟著她而去,繼續道:「我雖有動過為陸家子嗣而納妾的心,但還從未讓哪個女子近身。」
那些話說的再混帳,他也沒有真正行動過。
他自幼不是在宮中跟皇子們一起讀書,就是被祖父、二叔帶著在軍營里打滾,不喜脂粉味。
十八年來,眼裡只容下了她一個姑娘。
自十六歲起,這兩年,他多次奉命平叛剿匪,當地下官沒少給他送女人。
明艷嫵媚的有之,清麗動人的也有之,生澀的,風騷的,就沒有那些媚上官員尋不來的女人。
一個個都是最嬌嫩的年紀,如含苞待放的花芯,等著他採摘。
他並沒有為誰守身的想法,也不是顧忌收用了哪個,就會受人挾制。
但他確實一個也沒動過。
甚至連動欲的念頭都沒有。
第40章
「好好好,」謝晚凝不願再同他糾纏這個問題,聞言無所謂的點頭:「你乾淨,你最乾淨,你記得把婚書退回來。」
這是多不想和他再有一絲牽扯!
陸子宴牙關一緊,唇角扯了個笑:「沒事,我們來日方長,總有你相信的那天。」
那語氣滲人的很。
謝晚凝才懶得跟他打嘴炮,瞥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抬步往門口走。
擦肩而過時,被陸子宴伸臂擋住,他抿了抿唇,盯著她的眼睛:「……你跟裴鈺清確實沒有瓜葛對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為了氣我,做出什麼錯事。」
他忘不了那日,她同那個老男人含情脈脈的對視的畫面。
她還夸那個老男人生的好看。
每每想起,都如鯁在喉,焦郁至極。
謝晚凝心中只覺得他此番行為可笑,一句話都懶得跟他多說。
他們都要退親了。
他到底明不明白退親代表什麼意思!
若不是不想跟他起爭執,讓退親的事再生出什麼波瀾,她真想譏諷幾句。
面前的姑娘沒有答話,神色十分平淡,像是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陸子宴眼神倏然銳利起來,俯身逼近同她對視:「你不要為了氣我,跟其他男人走的太近。」
「你我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不要扯其他男人進來。。」
「知道嗎?」
「你要退婚,我依你,絕對不會再對你死纏爛打,」他的聲音逐漸低緩,眼神也柔和了些,「但是晚晚,一次就夠了,以後你不准再用其他男人來氣我。」
他靠的有些近,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謝晚凝偏頭避開,袖中手握成拳,在他逼人的目光中,深吸口氣,道:「說完了嗎?」
「說完就讓開。」
她就算強壓著不耐,但陸子宴十六歲起便領兵東征西討,洞察力何其敏銳,他眸光頓時黯了下來。
沉默幾息,他側身讓路。
謝晚凝朝門口走,陸子宴跟在她身後。
出了待客廳的大門,外頭已經是紅霞漫天,日落時分了。
陸子宴站在原地,目光靜靜的望著那道纖細身影。
她越走越遠,一直沒有回頭。
原本還算篤定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他忽然大喊:「晚晚!」
謝晚凝腳步一滯。
陸子宴大步追上來,低頭看著她清淺淡漠的神情,道:「你抬頭看我一眼。」
謝晚凝微愣,抬眸瞪他一眼,滿臉莫名其妙。
陸子宴被她瞪的笑了,緊繃的心弦緩緩鬆開,「好了,你走吧,婚書我明日送來。」
謝晚凝:「……」
她怎麼感覺都快不認識這人了。
他真是吃錯藥了吧?
…………
謝晚凝懶得走路,乾脆坐上轎輦,回了自己的蒹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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