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聞言,她卻停了停,才毫不心虛道:「來的急,沒帶。」
那頭安靜幾息,謝晚凝耐心的等著,聽見了些動靜,一抬頭,就看見牆頂冒出個人影。
正是白日跟在裴鈺清身後的裴珥,他遞來一個玉瓶。
謝晚凝挑眉,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她敲一敲牆壁,忍不住口花花:「裴鈺清,你不親自過來嗎?我有話想問你。」
若兩人面對面,她或許能看見裴鈺清面上此刻近乎於羞赧的神色。
他頓了許久,在下屬面前,強自鎮定道:「夜已深,你我不方便見面。」
「哦……」謝晚凝語氣有些淡了:「那我回去睡了。」
裴鈺清喊住她,「把藥拿上。」
謝晚凝笑道:「你我之間不方便見面,難道就方便私相授受?」
裴鈺清垂下眼睫沒有說話,他是說不過她的。
立於牆頭的裴珥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寂靜幾息後,終於聽見自家主子發話,「下來。」
謝晚凝以為他作罷了,面色徹底冷下來,轉身就走。
未行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在寂靜的夜裡實在嚇人,她嚇的連連後退,被來人握住手臂扯住。
「不是喊我過來,我過來了你怕什麼?」
謝晚凝捂著胸口,瞪大眼睛看著這人:「你怎麼過來的?」
要是陸子宴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忽然出現在面前她還能接受,可……這人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嗎?
她那點想法完全就展露於面上,裴鈺清簡直一目了然,他唇微微動了動,無奈道:「我倒也沒那麼無用。」
自己小瞧人被人家發現,謝晚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又奇道:「可你不是身患心疾?可以習武嗎?」
「我習武只用於強身,沒有苦練,」裴鈺清低頭望著她,眸色在月光下看不出情緒,他解釋道:「也就輕功還行。」
謝晚凝哦了聲,原來如此。
她就說,剛剛還在隔壁的人,忽然就跑到了她面前。
裴鈺清道:「有話想問我?」
謝晚凝笑了笑:「是啊,有很多話想問你。」
不過現在卻不急了,她四處望了眼,指著不遠處的湖泊,道:「去那邊坐會兒吧。」
農莊不比侯府,沒有亭台樓閣,沒有假山流水,也沒有觀景台,隨處可見的石凳。
湖邊雜草叢生,幾塊頑石堆積。
謝晚凝邁步就往那邊走,卻被他握著胳膊阻止。
「這個季節,農莊這種雜草叢生之地不要輕易踏足。」看著小姑娘一臉疑惑的表情,裴鈺清笑道:「怕不怕蛇?」
「……」謝晚凝默了默,下意識反握住他的胳膊,「你是說這裡會有蛇?它們會不會在夜裡進屋?」
這個湖離她所住的院子可不遠。
上次來是冬季,當時她還是個不能視物的瞎子,從來沒想過農莊夏季原來是會有蛇的。
「莫要擔心,」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將人嚇著了,裴鈺清趕緊安撫道:「你身邊奴僕都會打點好的,……不然,你帶我去院子看看。」
主子不知道的東西,底下奴僕還能不知道嗎?
還有農莊管事們,怎麼可能不妥帖準備好,若真叫蛇蟲鼠蟻驚擾了主子……
謝晚凝這般想著,倒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只是目光還停在湖面雜草上。
裴珥已經聽命前去那邊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蛇蟲,她才徹底鬆了口氣。
哪個姑娘家會不怕蛇啊,她在集市上也是見過蛇販子的,胳膊上纏著或大或小的斑斕蛇身,遠遠瞧上一眼,都叫她起雞皮疙瘩。
裴鈺清拉著她坐到石塊上,自己彎腰同她對視:「方才是我說錯話了,這兒沒有蛇,你別被嚇的晚上又睡不著。」
「……」謝晚凝無語的看著他:「我在你眼裡,膽子就這般小嗎?」
可不是膽子小嗎?
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擾到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還有些愛哭。
想到初見時,那個裹厚厚的皮裘,身患眼疾,還總想掉金豆豆的小姑娘,裴鈺清心軟的不像話。
他輕輕嘆了口氣,笑道:「姑娘家膽子小點也不礙事。」
「……」謝晚凝是真有些不高興了,她握住他衣袖,扯了扯,哼道:「我看你膽子才小,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也不知道怕什麼。」
意有所指的話,叫裴鈺清神情微怔,良久沒有答話。
若是平常,他退縮謝晚凝便由著他去了,畢竟她也沒打算再跟哪個男子有感情上的牽扯,可現在不行。
自打陸子宴夜闖侯府大院,摸進她閨房死纏爛打,威逼她等他回來後,謝晚凝那個靠嫁人來擺脫他的心思,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好不容易陸子宴離開京城,她若真的乖乖等他立功歸來,他們又要進入下一輪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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