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清眼中閃過詫異,顯然沒想到不愛關注朝政的姑娘會問起這個問題。
他輕咳了聲,道:「大皇子仁厚賢良之名廣傳,近日我同他交集多了些,發現此人八面玲瓏,言之有物,說起外族之禍,北邊的旱災,南邊的地亂,均頭頭是道,並非紙上談兵,對民生之計,開荒屯兵,也都有自己的觀點,加上他是你嫡親姑母所出,我既同你成婚,論情論理,支持他也是應當。」
言罷,見她神情異樣,又正色道:「晚晚可是覺得有何不對?」
「……」謝晚凝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
也覺得論情論理,以裴家和謝家如今的立場,好像除了大皇子,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皇帝年邁,幾位皇子皆已成年,太子之位卻空懸,奪嫡之爭近在眼前。
而大皇子是謝家嫡親外孫,從小喊謝書舅舅的,他上位,謝家就是皇帝的外家,便是謝家無此意,別人也只會將他劃分進大皇子陣營。
倒是裴家這邊,有端陽長公主在,根本沒必要摻合進奪嫡之爭,無論哪位皇子上位,她都是嫡親姑母,但誰讓裴鈺清知道陸子宴是先皇后嫡子,又為了她將人得罪了個徹底。
總之,不管怎麼樣,大皇子都是最好的人選。
「晚晚,我並非為一己之私,而輕易站隊,」
裴鈺清道:「我考量過,大皇子是一個有胸有謀略的人,大汗如今內憂外患,早已元氣大傷,我不知他若上位是否有能力扶大廈之將傾,但我會儘自己所能助他掃除陳弊,治理山河。」
謝晚凝怔了許久,「原來長卿哥哥你,還有這樣一個家國夢?」
「晚晚,」裴鈺清眸光深邃的望著她,笑道:「亂世將起,這天下從不缺有報復的有志之士,出現在京城的每一位仕子都有安邦治國的夢,我也不例外。」
手書錦繡文章,劍挑萬里山河。
踏平外族,震懾敵寇,將大汗兩百年國祚綿延下去,是每一位有志之士心裡的夢。
謝晚凝不再說話,比起家國天下的穩定,她上輩子的慘死似乎也算不了什麼。
她無法說出,我不喜歡大皇子,你換一個人輔佐的話來。
不止是他,還有她的阿爹,她的兄長,都會站在大皇子這邊,而她要做的就是忘掉那些這輩子沒有發生過的事,至少別去干擾他們。
至於陸子宴……
上輩子陸子宴也有這樣的抱負,他總是很忙,忙到連來後院的時間都很少,一年裡有大半時間都不在京城,就算在京城的日子,也幾乎天天住在書院。
每次到韶光院都是奔著那檔子事來……
謝晚凝定了定神,道:「該用膳了。」
說著,她站起身欲往前廳去,尚未抬步,手腕就被握住。
「晚晚,你不要擔心其他。」裴鈺清認真看她一眼,道:「我是男人,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我每一道決策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專門為了你,你不要將一切都背負到自己身上。」
他以為她在擔心,謝裴兩家若無法扶大皇子上位,被陸子宴奪了天下,會遭受瘋狂的報復,微微笑了起來,「別怕好嗎?」
謝晚凝腳步一頓,尚未答話,就被他低頭吻了吻唇瓣,拉著手去了偏廳用膳。
…………
很快到了家宴這日,裴叔睿那三位已經分出去各立門戶的庶出弟弟也帶著家人回來。
宴分男女,謝晚凝在女眷這邊入席,直接坐在了端陽長公主的下首位置,她的另外一邊則是多日未曾見過的平寧郡主。
嫁進裴家後,平寧郡主一開始還時常來尋她玩兒,後來不知是受公主指點,不許她總來打擾兄嫂,還是見自家兄長沒個好臉色,總之就來的少了。
這會兒見著面,謝晚凝便打量了她一眼。
一襲煙粉色襦裙,發上簪了一支別致的珍珠步搖,極其清麗的顏色,乍一看竟然也能瞧見淑雅嫻靜之感。
較之從前,像是穩重了不少。
謝晚凝不禁有些詫異,只是這兒人多,也不好多問。
席間熱鬧的很,眾人笑語晏晏的說著話。
只有站在大房夫人趙氏身後為主子布菜的羅媽媽,視線卻總是不自覺的落在謝晚凝的面上。
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借著布菜的功夫,她湊近趙氏耳邊低聲耳語幾句,趙氏聞言面露驚色,又強行按捺住。
忍了又忍,眼神卻還是忍不住頻頻朝那邊掃。
謝晚凝感官還算敏銳,隱約察覺到這對主僕的打量,眉頭微微蹙起,視線也看了過去。
正巧同趙氏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趙氏笑道:「算算日子,長卿媳婦入府已快三月,……肚子是不是也該傳好消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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