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晚晚,讓你婢女出去,我要向你求證一件事。」
「什麼事?」謝晚凝瞧出他的不對勁,根本不肯答應讓爾晴走。
更不願意同這人獨處一室。
見狀,陸子宴也不勉強,他看了眼被她護著的爾晴,微微偏了下頭。
他身後的鳴劍當即會意,瞬息逼近,探手就在爾晴頸側一點。
謝晚凝還沒反應過來,爾晴就要軟倒在地,她急忙將人扶著睡倒在軟椅上。
等再回頭時,廂房的門已經關上,鳴劍也已經出去,而陸子宴正坐在她的對面,一眼不眨的看著她,見她看過來,還扯了扯唇,說了一句,「這不算獨處吧?」
「……」
謝晚凝真是被這人的不要臉給氣笑了,她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茶就要對著他潑過去,幫他洗洗臉。
可手才摸到茶盞,就被他握著手腕摁住。
男人常年握槍的手有著一層薄繭,指腹粗糲,手掌很大,指骨修長,對比之下她的手腕細嫩到仿佛他輕輕用力都能折斷。
他垂眸看了眼她細白的腕子,拇指指腹幾乎是下意識的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骨,粗糲的撫觸讓謝晚凝手忍不住顫了下。
「鬆手!」
她聲音又急又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陸子宴眼神也冷了下來,他道,「你乖一點,別跟我動手,我不想傷著你。」
他現在情緒不穩,做不到任她嘲諷羞辱。
她真一杯涼茶潑過來,他會做出什麼事,自己都不敢保證。
說著,他緩緩鬆開她的手腕,拿起那杯她喝了一半的茶,飲盡後,斟滿,再度一飲而盡。
有水漬在唇角滑落,被他隨手拭去。
好歹也是侯門養出來的世子,結果他喝個茶都能喝出一股子不羈之感,跟文雅完全不沾邊。
謝晚凝揉著自己手腕,別開臉不去看他。
對這人真是又煩又厭,可他已經囂張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她能怎麼辦?
這輩子活的好好的,總不能真因為他的糾纏就去死吧。
陸子宴喝完茶,卻沒有坐下,而是一手撐著桌案,就著這個身體前傾的姿勢去看她。
良久,他喉結微咽,道:「晚晚,這麼久了,你有想好,該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嗎?」
「你來就是想問這個?」謝晚凝幾乎有些無奈了,「我該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我已經嫁為他人婦,跟你沒可能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心裡有怨,我就把你的怨氣一點一點抹平,但你做好準備,今生我們註定要在一起。」
「至於你那樁倉促的婚事,我不會在意。」說著不在意,但他眉宇間的冷意幾近刺骨。
謝晚凝對他這樣油鹽不進的姿態連生氣都覺得無力,根本沒有繼續同他扯的想法。
聞言只是呆站了會兒,才偏頭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離開。」
陸子宴眸光微黯,定定的看著她。
良久,他對著她笑了笑,「對不起晚晚,我真的放不了手。」
人或許是世界上最貪心的物種。
在她冰冷躺著的那段日子,他曾想,只要能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那就是一種恩賜。
他付出所有,求一個重來的機會。
現在她真的活生生站在面前,他便生出更大的貪念。
畢竟,讓他眼睜睜看著她躺在其他男人懷裡,他寧願去死。
刀給過她,既然她不收他的命,就應該做好跟他糾纏一世的準備。
這麼想著,陸子宴心裡竟然有些歡喜。
他眼中的冷意漸融,低聲哄她,「我知道你恨我傷害過你,我會讓你出氣的。」
夢裡的一切,以她的視角,他都經歷過。
知道她最在意的點,也知道他都欠了她什麼。
在此之前,他先要弄清楚一樁事。
想到那枚齒痕,陸子宴才緩和的心緒又起波動。
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澀,讓他難受的蹙眉,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探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垂眸去看她的眼睛,開口時嗓音輕顫,「晚晚,你是不是騙了我?」
下巴被掐住,謝晚凝正惱怒不已,聞言卻渾身一僵,瞳孔不自覺放大。
他突然出現時,她就想過是不是因為昨夜的事而來。
可又一想,裴鈺清好歹手握擎天衛,沒道理他們夫妻圓房的事,能一夜的功夫就走漏消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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