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不語,只是垂眸,讓目光鎖定在她面上,眼神深邃專注。
謝晚凝又煩又厭,偏頭避開他的視線,然後,他就這麼看著她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再度開口時,他嗓音有些微啞。
「第二次…」他道,「這是我第二次容許你跟其他男人離開,也是最後一次,我發誓。」
謝晚凝簡直要被這人的不要臉氣笑。
分明是他強擄她過來,她的夫君只是來救她,放在他口中,好像是他吃了多大的虧,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她哪裡知道,陸子宴何止是覺得受委屈,決定放她回去繼續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對他來說,簡直比挖心撓肺還要難受。
熟悉的絞痛從心臟開始蔓延,疼的他又開始紅了眼,可就算如此,他也捨不得眨一下眼睛,依舊定定的看著她。
「你大概還不知道,今日我已經恢復了真實身份,被封為鎮北王。」
謝晚凝有些發愣,旋即肩上一緊,整個人又被他圈進懷裡。
「明年我會去北疆戰場,等我得勝回朝,儲君之位也會是我的,」
陸子宴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嘴唇輕吻著她的耳垂,緩聲道,「最多一年,你不在身邊的日子,我最多只能再忍一年,一年過後,他還敢繼續勾著你,我會把他剁成肉醬餵狗。」
他聲音狠戾,殺意簡直要融進骨血里,謝晚凝渾身一僵,心中大駭。
除了這幾次臭不要臉耍無賴外,這人向來言出必行,他說要把裴鈺清剁成肉醬餵狗,真到那時候,他甚至不會換別的方法收拾人。
懷裡的姑娘嚇的不輕,陸子宴卻沒有及時安撫,他自己也被『一年』這個期限,恨的齒間染血。
前世,他們成婚尚且不足兩年,而今,他卻要容忍她跟其他男人繼續相處一年。
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看著自己的妻子,去跟別人濃情蜜意,鴛鴦交頸。
何況是別人多看謝晚凝兩眼,都恨不得將人剝皮抽骨的陸子宴。
可他能怎麼辦?
這個姑娘鐵了心要跟其他男人走,而他的布局也沒到不懼千夫所指,萬人為敵的情況……
以他現在的實力,強留不下她。
他倒是想直接一槍挑了那個病秧子,可他還有理智,理智告訴他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
「你還會允許他碰你嗎?」
陰冷的聲音自耳邊傳來,謝晚凝真是脊背發涼,汗毛直豎。
「算了,不用說了。」大概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動聽的話來,陸子宴低笑了聲,一手握住她的腰,親吻耳垂的唇緩慢下滑,落到她的頸側,叼住了一塊軟肉……
「你別這樣!」謝晚凝慌忙偏頭躲開,伸手捂住那一塊地方。
陸子宴停下動作,慢條斯理道:「那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讓我在你身上留幾個印,要麼你親親我。」
說著,他偏著頭對著她輕輕一笑,「你從來都沒主動親過我。」
話語間的酸意,謝晚凝聽了個一清二楚,她牙都被酸倒,咬牙道:「如果我都不選呢?你是不是又要來強的?」
此話一出,室內再度安靜下來。
昏暗的燭火下,陸子宴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一動不動,並沒有如他所說,動嘴開啃。
良久,他深吸口氣,鬆開手,後退幾步,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個倔強狠心的姑娘,道:「快點走,別讓我後悔。」
謝晚凝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大步朝門口走去。
路過他時,手腕又被再度扣住,以為他又在耍自己,謝晚凝正要破口大罵,肩上就是一重,寬厚的大氅將她裹住。
陸子宴伸手系好氅衣的系帶,又幫她戴好帽子,認認真真將她從頭遮到腳,最後,扯下她腰間壓裙裾的白玉給自己繫上,又把自己腰間的墨玉換了過去。
如此一番後,還衝著她淺淡一笑,道:「年禮。」
他們之間,每一年都會互送年禮,這些年來從無例外。
謝晚凝最後看了眼自己的玉佩,轉身快步離開。
陸子宴沒有相送,他在燭光不算明亮的屋內,靜靜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的站著。
房門打開,門外正準備繼續敲門的鳴劍趕緊收住手勢,謝晚凝道:「帶我出去。」
這裡是軍營,她前幾年倒也來過幾次,但那是緊跟陸子宴身邊,從沒自己活動過,現在又是夜晚,根本不認識出去的路。
鳴劍回身看了眼室內,收到指令後,當即打了個手勢,「隨我來。」
寒冬臘月的軍營,透著幾分冰冷肅穆,一路上遇見幾支出來執勤的小隊,見到鳴劍都是拱手行禮,對他身後裹著主將大氅的身影視若無睹。
一路順順噹噹走了出來,到了最外沿設立的哨崗旁,謝晚凝看見遠處一架融入黑夜中的馬車,就聽旁邊的人道:「有一句話,屬下實在不吐不快。」
不待謝晚凝說話,鳴劍繼續道:「我家世子尚未及冠便是聞名於天下的少年英雄,文韜武略樣樣出色,腳踏凌雲志,無高不可攀,究竟比裴家那人差在哪裡,叫您用那樣折辱人的方式迫不及待甩開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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