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他艱澀開口,「你是不是又喜歡那個小白臉了?」
「……」謝晚凝默了一默,明白『小白臉』是指誰後,對他這麼能給別人取詆毀性的外號,無語到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可她不說話,陸子宴只當她默認,聲音愈發冰冷:「是嗎?」
「不是!」
怕他又胡亂發瘋,本不想搭理他的謝晚凝,耐著性子嘲諷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缺男人,遇見一個男人就要喜歡?」
「不要胡說,我哪裡有這樣想你,」陸子宴眉眼放鬆下來,正色道:「我只是擔心別人惦記上你。」
都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立場,能問東問西。
但這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或許在他心裡,他們還是夫妻呢。
謝晚凝也歇了跟他講道理的心,道:「我該回去了。」
似被她的話提醒了什麼,陸子宴道:「剛剛在大殿之上,你以為我要說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那老男人要你?」
謝晚凝尚未說話,他又道:「我不會這麼做的。」
他從不曾輕賤過她,又怎麼會將她當成舞姬一流,在大殿之上直接討要。
「我是想找他要其他東西。」
說著,他的手直接探向她腰間,不顧阻止解下她的香囊,捏了捏,道:「他佩戴的香囊,是你繡的。」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收到她送的香囊了。
謝晚凝今日穿的是水藍色裙裝,佩戴的香囊自然也要同衣裳顏色相稱。
漆黑的夜色下,陸子宴依舊能看見上頭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鈴蘭花,他瞧了一眼,旋即毫不猶豫將東西放進懷裡,妥善收好。
那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給謝晚凝看的眼眸瞪的溜圓,「我沒說的要送給你!」
她拼命蹦躂,想搶回來,可人沒他高,又不敢同他有其他肢體接觸,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東西收入囊中,氣道:「你不是嫌這些花花草草女氣嗎!」
「……沒嫌,」陸子宴扣住她的手腕,道:「怎麼會嫌,只是你繡的那些花草香囊,顏色鮮嫩,極易染髒。」
所以他沒有捨得佩戴。
後來,她繡的獸類,無論是香囊的布料,還是繡線顏色都深了些,他才肯帶著出門。
只是這樣的心思,先前的他如何能輕易道與人聽,故而今日才知,她竟然會認為他嫌棄那些花花草草女氣。
之前的他,不假顏色,不善言辭,吝於表達,導致她對自己種種誤會。
很多細小的誤會疊加起來,總是讓她受委屈更多。
謝晚凝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怔了一瞬,很快回神,「把香囊還我!」
陸子宴抿唇看她,道:「還你也行,那我就去搶他的那個。」
謝晚凝大怒,「你還要不要臉?」
這樣的辱罵,她都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陸子宴聽著完全不痛不癢。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直把謝晚凝氣的險些七竅生煙。
她算是發現了,素日裡性情也算平和的她,一遇到這人,怒火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哐哐往上竄,理智都能燃燒。
她氣的心臟都發疼,不斷告訴自己,這裡是皇宮,不能鬧大,不能鬧事!
良久,總算將怒火壓下,她深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道:「王爺既然喜歡,就拿去用吧,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這樣新鮮的稱呼,讓陸子宴怔了怔,旋即道:「別這麼喚我。」
謝晚凝不想跟他扯下去,再次甩了甩手腕,「鬆開!」
「我有東西給你,」陸子宴果真鬆開了手,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拔開塞子,從裡頭倒出一粒圓滾滾的藥丸,遞給她,道:「吃了。」
他直直遞到她的唇邊,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謝晚凝急急偏頭躲開,「這是什麼?」
陸子宴沒有回答,只道:「我又不會害你,你吃就行。」
「我身體好的很,你為何無端給我用藥?」謝晚凝蹙眉拒絕,「你不說清楚這是什麼,我是不會吃的。」
「……告訴你也行,那你答應我,你知道後,一定要吃。」
這話說的,謝晚凝當即面露警惕,「算了,我不想知道。」
他扮情聖上癮,那也不是真情聖,誰知道打哪弄的什麼藥,又想來算計她。
暖情酒這樣的東西,不就是他找來逼裴鈺清喝下的嗎?
陸子宴何其敏銳,見她神情就能將她心裡的想法猜個八九不離十,有些無奈道:「我不會害你。」
謝晚凝呵笑了聲,「不會害我,就不該擄我來這兒!」
陸子宴更無奈了,他收回手,沉默的看著她。
年少成名,他為人冷漠,寡言少語,向來是一張冷臉示人,論誇誇而談的辯論之才,確實不是他所擅長的,就算在皇帝面前都鮮少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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