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也是個不爭氣的，若說沈擎冷淡她，倒也說不上，晚上他來得也不少，她暗中補藥吃了不知道多少，就是不見動靜，每每生怕被芳菲苑那個小妖精搶了先去。

聽聞沈擎帶著她從柳島回來很是給了她臉色看，倒是鬆了口氣。沈擎從此只到她這裡，再沒去過芳菲苑。讓她放心不少。

但是那個小妖精的道行卻當真不淺，尤其是能忍，沈擎晾著她，她也無動於衷的樣子，抱著她那隻寶貝貓，偶爾在花園裡轉轉，和下人說話也客客氣氣的，倒像是家裡的客人一般。

沈擎和那小妖精一般地沉的住氣，早晚問安的時候看見，眼皮子都不見抬一下的。

王妃壽宴那天晚上叫了青雲班的來唱戲，所有人都點得應景，偏那個小妖精點的那出，青雲班裡唱武旦的汪文山前幾日吃錯了東西倒了嗓子，沒辦法只好撤了下去，秦婉秋是個溫柔的，當下問她還有沒有別的愛聽的，她搖頭，「奶奶們選吧，我不熟這些。」

沈擎敲了一下扇子，「問她做什麼？開戲吧。」林語熙看那個小妖精臉上白了一白，就淡然了，倒是王妃很是打量了一番。

沈擎這一句，便讓府里的風向變了一變，至少當初巴結著那妖精的那些人都收斂了起來，那小妖精畢竟不是正妻，如今也未上玉碟，惹得沈擎不高興說不得那天就休了回去。

就像她爹柳孟清一樣，好好的司郎官不當偏要和皇上犟，被扔去了尚書監編書，聽說吐了血要病休了。

秦婉秋是知道她這個表姐的心思的，也知道她表姐鑑於身份難於明目張胆的辦事，因此很是幫忙。

那個妖精藉口她爹病了和王妃說要出府去探望，王妃雖然不情願，還是允了的。

沒想那小妖精原來也是個假正經的，去了娘家不過一忽兒，就跑去街上亂竄。

婉秋知道後，讓秦勉叫了幾個混混兒在街上堵她，看準了時機秦勉再出來替她趕走了混混送她回來。

果然弄得王府上下十分沒臉，連一貫任事不管的王爺都沉了臉。吩咐她閉門思過。

沈擎當真是惱了。連著跟她的丫頭小廝都賞了鞭子，她居然還敢回護。直接被關到了祠堂里去。

放出來之後，沈擎便要送她回寧邊去，那妖精也不惱，安安靜靜地收拾準備，偏家裡來了貴客，竟是當年名動天下的大才子虞文期來了。

皇上親自安排住到了王府，期間兩次微服來見，只沈擎陪著伺候，卻叫了那小妖精過去製備點心。說是虞文期與皇帝推介的，不過是酸奶酪配的珍珠丸子，皇帝居然賞了那個小妖精一塊玉牌子，准她進宮裡見皇妃宮眷。

林語熙暗自氣惱，看來這個小妖精當真是個狐狸精，居然連虞文期都迷住了，平白得了皇帝的玉牌，這樣登入玉冊是免不了的事情了。

但是氣惱歸氣惱，所謂禍兮福所倚，這件事情下來倒也甚有好處。虞文期那個人是個古怪的，不說旁人，就是見到王爺和王妃也是那樣一張溫和淡然的臉，卻疏離得讓人渾身難受。

林語熙總覺得像誰，等有一日看見他與那小妖精並肩走過來方自明白，原來竟是與那小妖精的神氣味道甚是相似。

兩人有什麼曖昧在這王府里眾目睽睽之下倒也不至於，但是這物以類聚卻是免不了的，虞文期說她是他的恩人，對別人都是淡，唯獨對她甚是和藹溫柔。

林語熙冷笑，讓人請了虞文期去花園看牡丹，又讓人喚了那小妖精來自己房裡幫著描花樣子，不過略施手段便讓沈擎看到兩個人在花園見面。

那虞文期還當真是不避嫌，和小妖精好一番地契闊，甚至還送了冊親自寫的帖子給她描紅，沈擎是什麼樣的人？自然是要惱火的，原本送那妖精回寧邊的事情在皇帝駕臨的恩榮之後是放下了的，遇到了虞文期之後卻就定在了第二日。

那天沈擎和虞文期都伴駕去了雁山消夏，家將護著小妖精自行回寧邊去，才走到京畿驛站，便暈倒在車上，驛站里的大夫診了一診卻帶出一個驚天的消息來，那妖精居然懷上了孩子，有一個多月的光景了。

家將自然急沖沖地報回來，王妃第一個坐不住，直叫趕緊接回來又叫人去給沈擎送信。

林語熙只覺得腦子裡發蒙，若不是秦婉秋扶著她，當真是擠不出那笑來，說是由她來安置府里的準備，她卻恨不得大哭一場才好。

第22章 秦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