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與王牛從沒有去過什麼酒館，他們去的都是暗門子。

縣衙大門打開，湧進來許多百姓。

徐縣令皺眉，「為何這麼多人？」

百姓紛紛道：「大人，我們都是證人！」

「我多次見到王牛在家門口毆打母親，這是個不孝不義之人！」

「我是賭坊外的茶水伙夫，王牛一共前幾天在賭坊輸了三十兩銀子，後來不到兩天就還清了。」

「我……我是桃芽兒的街坊，前幾天王牛經常和一個老頭子勾搭著往桃芽兒家去。對了，就是他！」

說話的人指著王縣丞。

另一個人立刻附和，「對對對，就是他！我也看見了！」

人群嘈嘈雜雜，每個人的話都在說著王牛如何不孝，虐待生母，與王縣丞關係如何好。

後來，不知是誰提到王縣丞多次出入姜氏糖鋪，憤怒而出。

元香大聲指證，「王縣丞說，他背後的人看重了姑姑的糖鋪，如果姑姑不同意，將來必有牢獄之災。大人明鑑，姑姑是本分的生意人，不知道得罪了哪路高官，竟被陷害至此，天理不明，公道何在！」

堂下擠擠攘攘百姓跪在地上，用著不整齊的聲音高喊，「天理不明，公道何在！」

「放肆！」

徐縣令一拍驚堂木，「擾亂公道，當杖責五十，來人將這些人拉下去。」

然而，堂下百姓太多，而且那些百姓不知是何來歷，其中十幾個竟然會武功，三兩下把差役的殺威棒奪了過去，扔在地上。

「徐縣令罔顧法理，偏袒徇私，屈打成招，枉為父母官，我們要告到府城去！」

十幾個人叫叫嚷嚷，打頭往衙門外走，一邊走一邊高喊，「徐縣令屈打成招，王縣丞陷害百姓，魚肉百姓！」

聲勢浩蕩，群情激昂。

有些百姓不明所以，但見人群中有十幾個人慷慨大義，心中不免激起了義憤。

徐縣令壓制不住，怒聲暴斥，「你們是要造反！」

翠依，元香走到公案後，一左一右。

人群中，一位義士看見徐縣令要對柔弱女子動手，當即縱身一躍，跳到公堂桌案之上，將徐縣令整個壓在桌案上。

翠依、元香各自拿出一張狀紙。

「徐縣令，罪證確鑿，你卻眼瞎心盲，置公理於不顧，枉為江寧縣父母官。」

說完，強令徐縣令按了手指印。

衙門外不遠處的閣樓上，明淑華拿著千里鏡，遙望縣衙中的混亂。

臉上閃過驚訝，「沒想到我的護衛還能這樣用？」

熙微在一旁喝茶，淡淡道：「明儀郡主的手下，自然非比尋常。」

明淑華，或者說是蕭明儀坐到熙微的面前，目光對上她的眸子，「你的要我做的，我已經做到。我的事，你也要做到！」

雅間安靜下來。

熙微站起身，隔著樓台望著縣衙外越來越多的人群。

「我還有一個條件。」

蕭明儀道：「你說！」

熙微俯首貼近她的耳邊。

熙微的聲音很低，整個天地只有蕭明儀一個人聽得見。

蕭明儀聽著聽著，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眼眸中透著驚人的亮光。

「我原以為此次青州之行，最大的收穫是糖、糧食和藥材，如今看來，它們所有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你。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縣衙大牢，姜雲清將袖子中的碎瓷片握在掌心。

甬道中，腳步越來越近。

她把碎瓷片握得越來越緊，掌心中的血珠濕膩膩的，讓人不由心生憎惡。

「姜雲清，出來！」

姜雲清面對著牆，背對著牢差，一動不動。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姑姑——」

元香和其他的人湧進牢房。

姜雲清動了動，轉過身，看見自己的親侄女。

「元香？」

元香走進牢房中，攙扶著姜雲清的胳膊，「姑姑，我們回家！」

姜雲清呆了一瞬，而後放聲大哭，舉著血淋淋的手，「嗚嗚嗚，疼死老娘了！」

江寧縣南邊，有一家鐵鋪，是整個江寧縣最好的鐵器鋪子。

鐵鋪後宅，有一間暗房，裡面擺了一百支羽箭和一張大強弓。

熙微拿著羽箭，一支一支地仔細端詳。

鋪子的老闆滿臉自豪，拍著胸膛保證，「您放心，我們張氏鐵鋪往上三代可是在軍營做過營生的，打造的箭矢鋒利無比，我祖爺爺打造的箭，還射殺過胡人的單于。」

第95章 南行

王牛殺母案最終上報了府城。

與他合謀的王縣丞只被罷免了官職，至於徐縣令。

因為劉通判作保，徐縣令僅僅只受了斥責，仍舊留任江寧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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