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也委屈,聲音有些澀:「我怎麼作了?讓你坐一會兒就那麼費勁嗎?跟要你命似的。」
陳青洲還真被她這一招倒打一耙給問住了,一時間也想不出反駁的話,於是果斷邁開了腿,上前坐在長椅的另一頭。
可她還杵在單元門前不動,只給他個背影,像是等他哄似的,陳青洲是一點兒脾氣都沒了,語氣生硬地朝她說:「還站著?過來吃啊,趕緊吃完上樓睡覺。」
穆夏變臉比變天還快,立馬笑著回來了,低聲說了句:「這還差不多。」
她要了兩小罐啤酒,先打開一罐遞給陳青洲,陳青洲不接,她硬塞到他手裡,又打開另一罐,討嫌地跟他碰了一下。
陳青洲保持懷疑,沒有喝的意思,問她:「你會喝酒嗎?」
「瞧不起誰呢?」
陳青洲還是不喝,她鼻子尖,聞到了他身上有酒味:「你可別說你不會喝,我都聞到味兒了,還是說剛才喝太多,再喝就吐了。」
他剛才就喝了一瓶,解渴的,只是不想跟她喝而已。陳青洲自然沒解釋,剛想把啤酒放在椅子上,穆夏把手機開著手電筒放在椅子上照亮,看出他的意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你不喝,是不是還記仇我下午誤會你呢?那你別喝了,我自己喝,就當給你賠罪,兩罐啤酒喝完,你就別小心眼了啊。」
陳青洲可受不起她的賠罪,心知又被她給拿捏了去,舉起啤酒一口氣喝了一半,耐心越來越接近崩盤:「行了吧?」
穆夏這才滿意,又給他拿燒烤吃,陳青洲擺手拒絕:「你趕緊吃。」
「催命呢?」穆夏認真地在袋子裡挑挑揀揀,又抽出一串遞給他,「那你吃這個。」
陳青洲險些沒繃住笑了,咬牙切齒地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穆夏搖頭:「不知道,不都是肉嘛?」
陳青洲冷哼一聲,確信她知道,低頭也挑了一串出來遞給她:「分不清是吧,那你吃這個。」
穆夏嫌棄地縮手:「我才不吃雞屁股!」
「那你就讓我吃羊腰子?」
「我不吃羊,當然想讓你吃了,男的不是都愛吃嗎?」
「誰告訴你的?」
「哦,你還年輕,再過幾年就知道吃了。」
陳青洲到底笑了,覺得她好好說話的時候也挺有意思的,心頭的煩躁平復不少,他把手裡的啤酒罐捏出聲響,酒液冒著氣泡,險些要被擠得溢出來了,語氣卻分外正經,忽然低聲叫她:「穆夏。」
穆夏一愣,還沒發現不妥,自然地接話:「嗯?」
他說:「跟異性別說這種話打趣,容易叫人看輕。」
先不說穆夏的世界裡,只有她看輕別人,沒有叫人看輕的說法,穆夏只問他:「你看輕我了嗎?」
「沒有。」陳青洲如實回答,他只是善意提醒而已。
「那不就結了。」
他這話倒是白說了。
穆夏美滋滋地吃著宵夜,總算正經點給他遞了一串瘦肉串,陳青洲拿在手裡,沒什麼食慾。
穆夏又去跟他碰酒,還小聲說著「乾杯」,陳青洲恍惚覺得與她是兩個偷偷喝酒的未成年,明明沒醉,身子卻輕了,正要喝一口酒。
這回輪到穆夏不喝了,她忽然瞪大眼睛看他,問:「你剛才叫我什麼?穆夏?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他早就猜到她叫什麼了,白天他去找穆老太太,穆老太太經常到住老小區的邵姥姥家打牌,他奶奶以前也常去,把兩瓶可樂送上時,他只和穆老太太說「你孫女要的」,還是穆老太太念叨了句「夏夏」,他想著或許是個小名,全名不叫穆夏可能也叫穆某夏,直到加了她微信才確定。
「看到你微信名了,怎麼,又想叫警察抓我?」
他也反應過來穆夏白天見到他時為什麼那麼害怕了,兩人總共就正式打了兩次照面,問題肯定出在第一次。
穆夏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陰陽怪氣起來:「你還知道我微信名怎麼讀呢?沒讀『穆叉』。」
她微信名字是英文,簡單的五個字母「Mu插」,也是她的英文名,與知名畫家阿爾豐斯·穆夏同名。
陳青洲心想他學過音標,不僅如此,他還恰巧知道阿爾豐斯·穆夏這號人,未免賣弄,他也沒開口顯擺,沉默應對。
還是穆夏得意洋洋地問他:「那你知道我是幹嘛的嗎?」
陳青州答:「畫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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