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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晚,房間裡沒有空調,門窗都是開著的,還能有點風,因此聽到了穆老太太模糊的叫聲,竟是發起了高燒,想必還頭疼,不自覺地哼哼著。

穆夏趕緊下床去穆老太太的房間,一邊摸她滾燙的額頭一邊叫「奶奶」,穆老太太也不知道聽到沒有,嗯嗯啊啊地叫著,穆夏又趕緊去客廳找藥,抽屜全都拉開也沒找到藥箱,根本不知道穆老太太把藥藏在哪。

她又一想到穆老太太年紀也大了,即便是找到藥她也不敢給人亂吃,還是得去醫院。於是穆夏又趕緊回到房間去拿手機,打開地圖APP搜醫院,只搜到了個鎮上的衛生院,其實那已經是醫院了。

衛生院營業到十點,穆夏打電話過去,不知道是真沒有人值夜班還是偷懶睡著了,始終沒人接。她又想給穆開明打電話,通訊錄已經找到「爸爸」了,到底沒按下去,還生出一絲恨意。

那種時候,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在這個小鎮上說話最多的人,居然是陳青洲。

陳青洲下午放完狠話就走了,那會兒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他鮮少失眠,這夜卻輾轉反側地睡不著覺,腦袋正不受控制地回想穆夏,想她說的玩到底是怎麼個玩法,她會折騰他嗎?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人人都圍著她轉就高興了……

渾渾噩噩要睡去之際,手機忽然響了,並非微信鈴,而是來電鈴。

陳青洲猛地睜開眼,看著來電顯示的陌生城市,隱約意識到了會是誰,心想她的「玩」來得就這麼快?

他把電話接通,沒說話,穆夏急切的聲音已經傳過來了:「餵?陳青洲?」

「怎麼了?」他雖然察覺她語氣里的奇怪,還是持重地發問。

「我奶奶發燒了,你們這破地方怎麼連個醫院都沒有?我又不敢給她亂吃藥,人好像都燒糊塗了,說胡話,我現在怎麼辦啊?」

陳青洲一下愣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番話,甚至下意識冷漠地問:「穆夏,你又演哪出?」

穆夏都要急哭了,看著床上昏沉的奶奶,蠻橫地咒罵他:「誰跟你演了?你神經病吧,我大半夜給你打電話咒我奶奶?你趕緊告訴我我現在該去哪兒,然後你就滾,滾我遠遠的,滾去死都沒人管。」

陳青洲反而鎮靜下來,確定她沒誆自己,生出一抹僥倖,低聲問她:「你給她量體溫了嗎?」

「我量什麼量啊?我連藥都找不到,誰知道她把東西藏哪兒了,還量什麼體溫,我奶奶都要燒傻了,再不去醫院……」

「死不了。」

「你會不會說話?」

「我說實話。你再去找找體溫計,我現在過去。」

這回輪到穆夏愣住,她沒想到他要過來,呆呆地問:「你過來?」

陳青洲已經掀開被子下床了,快速套上T恤,遮住白而精壯的身軀,下面就是一條睡覺穿的大褲衩,黑色的,腰間還有白色的系帶,腳踩著一雙舊人字拖。

「嗯。」他含糊應了一聲,聽她那邊也沒動靜,前腳剛出了家門走進樓道,聲音就變大了,故意沉著聲音嚇唬她,「我讓你找體溫計,你找沒有?」

穆夏確實膽子小,冷不防被他下了一跳,幫穆老太太蓋嚴被子後返回客廳,語氣雖還蠻橫,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撒嬌和俏皮:「我在找了!你叫什麼叫,嚇我一跳。」

陳青洲無聲笑一下,下著沒有盡頭似的六層樓梯:「等會兒給我開門,我先過去,掛了。」

沒等穆夏應聲,他已經手快掛斷了。

他每次過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這次不到五分鐘就過來了,穆夏手裡正拿著個老式的水銀溫度計,看著上面奇怪的刻度,怎麼甩都甩不回去,聽到敲門聲她趕緊過去開門,就看到喘著粗氣的陳青洲。

穆夏下意識問:「你頭髮怎麼像雞窩似的?」

她還有心思打趣他,陳青洲隨便按了兩下頭髮,也沒什麼效果,進來把門帶上,奪過穆夏手裡的溫度計,用力甩了一下。

客廳的燈早就被穆夏打開了,陳青洲確認溫度甩回去了,又遞給穆夏:「放你奶奶胳肢窩去。」

穆夏抱著懷疑又看了一眼溫度,納悶自己剛剛怎麼就沒甩明白,陳青洲啪嗒一聲把客廳的燈關了,穆夏立馬叫了一聲:「陳青洲!你幹什麼?」

陳青洲無語:「你有病吧?叫什麼?你家窗戶都打著,你還開燈,棚頂都是飛蟲。」

穆夏拍胸緩解驟快的心跳,她剛剛差點以為陳青洲要入室搶劫,本想說關了燈就沒亮了,緩解過去關燈後的一瞬黑暗,月光亮了起來,通過大扇的窗戶傾瀉在室內,瓷磚都泛著亮似的。

她從未這麼直觀地感受過月光的明亮,城市的夜裡遍地霓虹,是見不到月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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