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借著月光照明,穆夏回到臥室,把溫度計夾在穆老太太腋下,陳青洲也跟著進來了。
他杵在門口,手撫上開關,出聲提醒穆夏:「關燈了。」
穆夏這次沒再大驚小怪,「嗯」了一聲,聲音剛出,燈就滅了,又是成片的月光照進來,灑在他們倆身上。
陳青洲又打了個電話,是鎮上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診所,他在小鎮生活十八年,這種時候去診所比去衛生院找醫生要快。穆夏恐怕都不知道,之前穆老太太腦血栓的時候,吊瓶都是在診所打的。
跟那頭的人說了兩句之後,陳青洲就掛了電話,提醒穆夏:「拿出來吧。」
穆夏照做,拿起溫度計後自己都沒看,直接交到陳青洲手裡,陳青洲借著月光看了一眼,不夠清晰,穆夏看出來了,手伸向燈的開關,卻碰到了陳青洲的手。
他明明沒看她,卻察覺到她要開燈,出手阻攔。
兩隻手短暫相觸,又立刻向受驚的鳥兒似的散開,徒留觸碰那一秒交換的熱源。
「還想開燈?」
「你不是看不清。」
陳青洲按亮手機屏幕,照在溫度計上,穆夏通過碎裂的屏看清他的鎖屏壁紙,全白的,倒還挺亮。
「都燒到三十八度了,我背她去診所吧。」
穆夏點頭答應,掀開被子,穆老太太穿背心短褲睡覺,外衣外褲就掛在衣帽架上,她把衣褲拿下來,笨拙地給穆老太太穿褲子。
陳青洲看她穿得費勁,穆老太太雖不算胖,到底有些體重,她也翻不動身,陳青洲便放□□溫計,上前幫忙,穆夏反而插不上手,看著他幫穆老太太把褲子穿好,衣服也很上了。
他把穆老太太背起來,出門前還不忘提醒倉皇的穆夏:「鑰匙。」
穆夏「哦」了一聲,拿了鞋柜上的鑰匙帶上門,三人匆匆前往陳青洲口中的診所。
穆夏沒想到診所那麼遠,她都看到郵局了,還要往北走幾百米。陳青洲背著個穆老太太的緣故,速度也慢了下來,二十多分鐘才到診所,一路上就沒見到幾個人,除了燒烤店還開門,住宅樓的燈幾乎都滅了。
那其實是一家藥房,鎮上最大的藥房,辟出來一部分當診所,有病床和座椅供病人打針。
穆老太太被放在診所的病床上,僅有的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是個溫柔的中年女人,陳青洲叫她「王姨」,穆夏禮貌說了句「你好」。
王醫生上前看昏沉的穆老太太,陳青洲和穆夏退後,穆夏清楚地看到他白T恤的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脖頸間也有清晰的汗。
他自己沒當回事,抖了抖T恤,還拎起衣領擦脖子上的汗,穆夏頭回在他身上聞到汗臭味,卻不覺得嫌棄,反而因說不出口謝他的話而糾結。
王醫生很快轉過身來跟穆夏說:「沒事兒,就是發了個燒,你是不是空調溫度開太低了?老人一年到頭風扇都不怎麼吹,受不住的。我給她開三天的吊瓶,今天先打著,就在這兒睡吧。」
穆夏心頭懸著的石頭放下,趕緊道謝:「謝謝醫生,我在哪兒繳費?」
一說繳費,她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雙頰騰地就紅了,她身上穿著睡衣,連個兜兒都沒有,鑰匙在手裡拿著,至於手機,她忘在家裡了。
王醫生看出來了,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平常說道:「沒事兒,明晚來打吊瓶的時候再給我錢就行。」
穆夏又跟她道謝,王醫生連連擺手:「都街坊鄰里的,穆老太太我熟,肯定不能賴這點兒錢。」
穆夏靦腆地笑了,還承諾起來:「我明天一定帶手機。」
王醫生去準備給穆老太太打針,穆夏坐在病床旁擔憂地看著穆老太太,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她一點兒也沒考慮到奶奶的狀況,奶奶說了好幾次空調溫度太低,她都當耳旁風了。
陳青洲走遠幾步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平靜地喘口氣,王醫生撕開輸液器的袋子,笑著跟他打趣:「你跟那姑娘好上了?大半夜怎麼在人家呢?」
「你們腦袋裡怎麼都想著這事兒?」陳青洲扭頭看了一眼穆夏的背影,見她沒看這邊,放輕鬆地笑了,「我沒在她家,她害怕得沒主意了,叫我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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