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也給他使眼色,見他無動於衷,恨鐵不成鋼地直說出來:「愣著幹嘛?你不給姥姥介紹一下?」
真不知道見的是誰姥姥,陳青洲敷衍地指了下穆夏,和吳姥姥說:「我一朋友,你叫她夏夏就行。」
吳姥姥腰間還繫著圍裙,侷促地抓了兩下,露出心照不宣的淺笑,雖然心中擔憂更多,嘴上還是客套道:「這名字好聽,姓夏呀?」
同時趕緊回想認不認識什么姓夏的人家。
穆夏躲在帽檐下咧著嘴笑:「不是,小名兒。」
吳姥姥不方便追問,又盯上穆夏光著的腳,大呼小叫道:「這怎麼還沒穿鞋呢?我上裡屋給你拿雙拖鞋去,先湊合穿著。」
陳青洲趕緊把人拉住,想到家裡髒得包漿還不捨得扔的舊拖鞋,穆夏是不可能穿的。
「姥姥,不用,我去小賣部給她買雙新的,這就去。」
吳姥姥自然明白其中的情理,沒再堅持,陳青洲前腳出了院門,吳姥姥後腳就在黃瓜架上掰下來根黃瓜,再在院子裡的水龍頭下沖了沖,掛著水塞到穆夏手裡:「拿著先墊一口,我趕緊進去做菜。一會兒他姥爺回來你可別害怕,就安生在這兒坐著,曬不曬?」
穆夏對於享受別人的照料非常心安理得,扭頭乾脆地咬掉黃瓜蒂,吐在手心裡:「不曬,戴著帽子呢,您就去忙吧。」
吳姥姥直接伸手要接那塊帶著瓜蒂的頭,穆夏猶豫了半秒,爽快地遞過去了,吳姥姥又把吳姥爺用的蒲扇遞到穆夏面前,這才轉身進屋。
「熱了就拿扇子扇扇風,洲兒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帶你去後院逛逛。」
「好嘞。」
陳青洲拎著雙鞋回來,沒等走到家門口,率先看到的是光著腳站在那兒打電話的穆夏。
村子裡還都是土路,只有講究點的人家會在院子裡鋪條水泥路,村里嚷著要修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今也沒推行。她就踩在院裡那條水泥小徑的末端,眼中掛著明晃晃的不耐,陳青洲一時也沒多想,只當她在給穆老太太打電話告知一聲,至於神色的異樣,肯定是因為嫌棄骯髒的泥土。
於是他趕緊快跑了兩步,穆夏聽到漸近的腳步聲,扭頭看到陳青洲,忙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行了,回去再說,我懶得隔著電話跟你吵。」
話音剛落,陳青洲彎腰把拖鞋碼好放在她腳邊,他本來想直接扔下去的,一想到她肯定要撒大小姐脾氣,還是彎了下腰。
穆夏把電話掛斷,低頭一看,撲哧笑出了聲。
因為他買了一雙「水晶鞋」,就那種小鎮的地攤上最常見的塑料雕花拖鞋,陽光下還泛著粉光,穆夏覺得她這一腳踩上去鞋子亮燈了都不意外。
「你們這兒的超市就沒有什么正經拖鞋?」
陳青洲也無語,艱難解釋:「女士拖鞋就這種了,沒別的。」
「那你就不能買個男士款?也不是不能穿。」
「碼數我穿都大,你走兩步就套腳脖子上了。」
行吧,穆夏紆尊降貴地穿上那雙「水晶鞋」,倒是剛好合腳,就是她腳底髒了,最好還是用水沖一下。
陳青洲不著痕跡地多看了兩眼穆夏的腳,雖說八塊錢的拖鞋穿在她的腳上看起來絕對不止八塊,但客觀來說這雙「水晶鞋」還是太潦草了些,他想起她大夏天穿的那雙毛絨絨的拖鞋,雖然不合季節,但確實好看多了。
穆夏看著他幽幽的眼神,暗罵了句「色胚」,一拳招呼了上去:「你癖好挺特別呀。」
陳青洲耳根子一紅:「你放屁,我就看下合不合腳。」
「哦,看得怎麼樣?」
他差點傻了吧唧地答一句「合適」,幸虧開口前一秒反應過來,穆夏問的重點在於「看」,而不是「合適」。
陳青洲轉身就往院子裡走,就在穆夏以為他因為害羞要逃跑之時,手卻被他撈了過去,穆夏冷不防地趔趄了下,自然被陳青洲拽住了,雖然沒摔倒,她還是有些脾氣,呵斥了句:「陳青洲,你幹什麼呀?!」
陳青洲帶著她停在菜圃旁,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條紅色的水管,連接在院子裡的另一個水龍頭上。他雖然蹲了下去,穆夏還是提防地後退了兩步,聲音也變得慌張。
「你,你你你,你還想潑我?」
陳青洲長臂一探,抓上了穆夏的腳踝,可真叫個順手,就像穆夏根本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開始抓她手腕一樣。
下一秒,水閥被開啟,艷陽把水管曬得發燙,自來水都染上溫度,澆在穆夏的腳和鞋上。
穆夏看著他蹲在那兒給自己沖洗雙腳,簡直心曠神怡,就差哼起小曲。
等他把穆夏的兩隻腳都沖了個遍,十分自然地拍了下穆夏的小腿肚,仿佛一種撤退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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