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晝第一次見他,覺得他年紀好小,但很有才華,整個人像是憋著一股勁,歌里也這樣,特別有力。
這會兒林驚晝疊代到2.0了,再見鹿秋,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性格也溫和很多,沒那麼尖銳,唱得依舊很好,有一把溫暖人心的嗓音。
其實鹿秋也清楚,他來這個比賽,就是來陪跑的。年紀擺在那裡,後采的時候他也提到過這件事,他說,畢竟長江後浪推前浪,能認識這麼多有才華的弟弟,他也很高興。
公司勸他別來,會被嘲笑是回鍋肉,但鹿秋實在太熱愛舞台了,他說更重要的事,就是他能站在舞台上。
林驚晝喜歡鹿秋這種人,真誠,純粹,在這個利益交錯的比賽里特別難得。
他在鹿秋那裡輸了挑戰賽,也不冤枉。
暫時沒比賽了,林驚晝得了點空,本來想找個地方蹭點設備寫歌,結果經紀人電話噼里啪啦打過來,給了他一張日程表。
林驚晝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通告,血壓都升高了幾度,他捏著電話,聲音格外不耐煩:「這種亂七八糟的三無產品代言都接,我還沒紅呢,觀眾緣都要敗沒了。公司能不能有點長遠眼光?想賺錢想瘋了嗎?」
經紀人第一次聽到許來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這個瞬間被他鎮住,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笑了笑說:「公司花了這麼多精力培養你,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而且這是通知,不是商量。」經紀人說。
林驚晝深吸一口氣,輸出了一句半髒話,語速很快地說:「你們真給我接這種工作,那我馬上就退賽,你們做得出來我也做得出來。順便還能在微博奉送八百字公司虐待我的小作文。我反正已經看破一切了,大不了就退圈。」
經紀人被他嚇得夠嗆,但還是覺得他在虛張聲勢,撐著冷哼一聲,繼續說:「你的合約還在我們手裡呢。」
林驚晝面不改色地說:「沒關係,反正我傍上金主了。」
經紀人沉默了。
「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宋製片,錄完節目之後我見了誰。」林驚晝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儘管有點對不起張裕舒,但林驚晝現在只是個無名小輩,只好拉他來狐假虎威一下。
那天回去後他也查了一下,張裕舒在業內風評特別差,大家都說他手黑心冷脾氣差,記仇難搞又小心眼,惹誰都別惹他。
林驚晝劃拉著手機,想找張裕舒的老虎皮再披一下,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張裕舒的聯繫方式。
林驚晝有些無語,他想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會是一時興起,然後又把他忘了吧。
以己度人可恥,於是林驚晝出了門,坐地鐵去了蜚聲唱片。
進了公司門,笑容滿面的前台問他來找誰,林驚晝用手撐著桌子說他來找張裕舒。
前台有點懷疑,但還是盡責地回答他:「請問您有預約嗎?」
林驚晝搖頭:「沒有,路過想來看看他。」
他的態度熱絡得像張裕舒的家裡人,但前台微笑婉拒:「張總今天不在。」
林驚晝沒再堅持,插著兜走了。出了公司門,他去旁邊的咖啡店買了幾杯咖啡,從包里掏出一個鴨舌帽,一件襯衫,然後拎著咖啡,大搖大擺地再次走進公司。
蜚聲唱片不強制打卡,所以大家基本都不戴工牌,從一進公司門開始,就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演出海報,和音樂相關的裝飾,標語,周邊。辦公室里更是各有各的特色,甚至有一輛自行車擺著,成為某種裝置藝術。
林驚晝東看看西看看,心裡想著,張裕舒這種究極無敵整理癖和極簡主義者,手底下的公司氛圍居然如此極繁且散亂。
他腦補了一下張裕舒整天一絲不苟穿著西裝,穿過一群穿著大T恤,要在辦公室打空氣網球的員工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
林驚晝選了個辦公室鑽進去,無比自然地開始分咖啡。有個正在埋頭做ppt的姐姐瞥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然後又看了他一眼,問:「你是新來的實習生?」
林驚晝乖巧點頭。
姐姐又看他一眼,喝了口咖啡,可惜地說:「這麼帥的弟弟馬上要被摧殘了。」
林驚晝擺出一副清澈的表情:「我才剛來兩天,我感覺大家都挺好的,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姐姐滑鼠划來划去,說話也不耽誤幹活:「那是因為這兩天大老闆不在。」
林驚晝立馬問:「大老闆幹嘛去了?出差嗎?」
姐姐「呸」了一聲,怨念很重地說:「他休假去爬雪山了。」
林驚晝滿頭問號,他想張裕舒什麼時候發展出這種愛好了?
「你說他休假就好好休,那地方都沒信號,他還能抓住每個有信號的瞬間,在工作群里發號施令。」姐姐鼻孔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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