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晝側躺著,用手摸張裕舒的眉毛,他有些好奇地問:「你肚子上怎麼有道疤啊?」
張裕舒扯過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淡淡地說:「小時候急性闌尾炎,開過刀。」
林驚晝把被子踢開,人就這麼滑下去,他湊近看那道斜著的疤。
張裕舒的皮膚很白,年輕的身體沒有一絲贅肉,肌肉是薄薄的一層。這就讓那道疤看起來很突兀,好像是誰不小心,用畫筆意外劃下了一道。
林驚晝用嘴唇碰了碰那道疤,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張裕舒伸手輕拍他的發頂,有點臊:「你幹嘛?」
林驚晝就這麼抬起頭來,一對眼珠剔透明亮:「我覺得你很厲害啊,我最怕醫院了。」
張裕舒抿了下嘴唇,逞強:「這有什麼的。」
「哦對了。」林驚晝突然坐起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完他就翻身下床,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這麼赤條條地走到外面的客廳里,蹲在行李箱邊翻找。
張裕舒看著他,忍不住說:「你能先穿個衣服嗎?」
林驚晝從善如流,從行李箱裡扒拉出一件短袖就套上了。這衣服寬大,麻袋一樣,林驚晝露著兩條長腿,在床邊原地起跳,精準降落到張裕舒懷裡。
「給你的。」林驚晝遞給張裕舒一個盒子。
張裕舒打開,發現是一部手機,還是最新款的iPhone。
「你給我這個幹嘛?」張裕舒皺眉。
林驚晝理所當然地講:「我不是手機丟了嗎,就買了個新的,順便也給你買了一個。」
張裕舒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呢,林驚晝就笑起來:「這樣我們用的就是情侶款了。」
張裕舒微怔,他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林驚晝,有點不解:「我們是這種關係嗎?」
林驚晝正趴在床邊撈扔在地上的褲子,他把自己的手機扒拉出來,有點疑惑地回頭:「你說什麼?」
張裕舒咽了下口水,他看到林驚晝手裡那個白色的手機,和自己手裡這個是同款不同色。他抿了下嘴唇,改口說:「那謝了。」
林驚晝心滿意足地靠過來,他拿過張裕舒手裡的手機:「我想看看顏色不同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所以這個也打開玩過了。」
張裕舒一陣無語,剛想擠兌他一句,林驚晝就打開相機把手舉高了。
鏡頭裡出現兩個人的臉,他們靠在床上,頭髮都亂亂的,張裕舒沒穿衣服,林驚晝肩窩有個可疑的牙印。
張裕舒莫名有些緊張:「傳出去可是艷 照門了。」
林驚晝「哦」了一聲,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在張裕舒頭上比耶,快樂地說:「來,三、二、一,茄子!」
第44章
張裕舒緩步走到林驚晝面前,房間裡的燈散射開,光線強烈到讓人覺得一切都無法躲藏。
確定了近來一直在懷疑的事情後,張裕舒反而覺得很平靜,此時此刻,他平靜到幾乎無法感受到自己的情緒。
「這套西裝是你的,我猜你忘記了。」張裕舒說。
黑色的迪奧高定禮服款,林驚晝在公開活動上穿過很多次,也是第一年林忠明拿出來拍賣的東西。
林驚晝不愛穿西裝,這套是為了出席一些相對正式的場合才買的。
但對現在這個身體來說,就沒有那麼合身。
現在他比原來矮了一些,骨架更小,在原主的那個男團里並不是打眼的存在。
但他獨自在舞台上唱歌的時候,那種從容自信的感覺,仿佛可以拿下全世界。
張裕舒看著這張陌生的臉,他比林驚晝年輕好多,眉目精緻如畫。以至於會讓人恍惚,林驚晝的二十一歲是否也是這樣,沒有黑眼圈沒有煩惱,只要笑一笑,誰都要為他傾倒。
林驚晝沒有說話,他看起來特別頹廢,愁苦的表情和年輕人的臉擺在一塊兒,實在割裂。
他有氣無力地說:「張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裕舒冷笑:「前幾天你不是跑到我面前來跟我說你就是林驚晝嗎?怎麼今天又不承認了?你的靈魂可真是來去自如。」
林驚晝這才抬起頭,他的臉慘白,他把吉他放到一邊,很輕也很頹唐地說:「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句話讓張裕舒找回了他的情緒,怒意一下子湧上來:「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不想面對的時候,就要逃避。」
吉他斷了的那根弦,彎曲著,獨自翹開,在空氣中震盪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林驚晝閉上眼睛,用沉默對待張裕舒的詰問。
張裕舒吸了一口氣,用盡最後一點耐心,說:「這是你給我的回答嗎?」
林驚晝偏過臉去,不帶情緒地陳述:「林驚晝已經死了。」
張裕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他的理智在瘋狂地後退,他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咬牙切齒:「那你他媽是誰?」
林驚晝反而笑起來,他的表情如此慘澹,今天一整晚醞釀的低氣壓在這一刻爆發,他抓住了張裕舒的手腕,直視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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