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晝睜開眼,余深戴著一個鴨舌帽,手插在兜里,正低著頭看他。
余深用腳尖碰碰他的腿,說:「你真是沒什麼偶像包袱啊。」
林驚晝笑了笑,沒起來:「躺著很舒服啊,你也試試。」
說完他拍了拍旁邊的草地。
余深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盤腿坐下來,他說:「我不躺了,會壓到頭髮。」
林驚晝「嗯」了一聲,這才問:「你怎麼來了?」
「你經紀人和節目組聯繫了,說明天這邊有給孩子們的音樂會,本來是讓攝製組過來給你錄點素材,可以剪進去。」余深撥了撥草,「我這幾天沒事做,就跟過來了。」
「晚上有空嗎?找個地方去做街頭表演。」余深提議,「這樣你也可以多點鏡頭。」
林驚晝看他一眼,有點詫異:「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嗎?幹嘛這麼為我著想?」
余深沒好氣地打了他一拳:「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而已。」
「都過去多久了啊,你還真是一板一眼呢。」林驚晝很愉快地笑。
「你帶樂器來了?」林驚晝問。
余深點頭:「我帶了小提琴。」
林驚晝「哇」了一聲:「果然是大少爺啊。」
余深鼻孔出氣:「我會的有很多,只是這個最便攜。」
「其實不用等到晚上。」林驚晝偏頭,「現在也可以做街頭表演吧。」
余深挑眉:「演給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們聽?」
林驚晝仰臥起坐,帶起一些草屑,他眨眨眼,笑著說:「你覺得怎麼樣?」
「他們這裡應該要忙到晚上,過會兒盒飯就送過來了,大家應該會隨便找個地方吃飯。」林驚晝和余深對視。
余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點點頭:「這也不錯,大家忙了一天,是時候放鬆一下。」
「那我們配合一下?」林驚晝看了下時間,「咱倆是沒時間好好排練了,挑兩首我們都會的歌,找個地方合一下。」
余深伸出拳頭,爽朗地說:「合作愉快。」
林驚晝和他碰拳,語氣輕快:「合作愉快。」
張裕舒和宋綺年到場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晚霞的最後一點餘韻懸在天際線的尾端,呈現出一種很淡的橘色。
「你是擔心你那個小助理出狀況沒法應付嗎?非要親自過來確認一下。」宋綺年微笑著說,「好體貼啊,我們小舒真的長大了。」
張裕舒當做沒聽見。
場地里亮著燈,舞台的屏幕暫時黑著,張裕舒環顧一圈,一切都辦得井井有條。
「大家人呢?」宋綺年張望著,「動作那麼快嗎?辦完事都走了?」
不遠處爆發出一陣歡呼,然後又安靜下來,他們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人全部集中在那裡,圍成了一個圈。
張裕舒聽到吉他的聲音,還有攝影機的燈光。
宋綺年「喲」了一聲:「披頭士的歌誒。」
走近了,音樂聲也更清楚,透過人群的縫隙,張裕舒看到林驚晝背著吉他,站在中央,余深在他旁邊,拿著一個手搖鈴鼓。
工作人員聚攏著,把中間的圓心留給他們。
很養眼的畫面,兩個年輕人,很默契地配合著,奏出旋律。
余深先開口,他的聲音很有磁性,英語發音標準,個子很高,五官深邃。
「這是余總家的小兒子吧。」宋綺年說,「長得可真帥。」
人牆太密,宋綺年看不清另一個人:「彈吉他的是誰?」
張裕舒沒說話,只是往前走,沉浸在音樂聲中的人們一開始都沒注意到他,直到有個眼尖的,發現大老闆居然不知道何時出現了。
人群自覺分開一點,宋綺年跟著張裕舒,擠到前排。
吉他沒有插電,唱歌的兩人也沒有用話筒,但人群默契地給出一份實打實的安靜,仿佛流水,把歌聲洗滌得乾淨透徹。
林驚晝和余深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同開口,聲音意外得很搭,一高一低,像是開了混響。
/
And these memories lose their meaning
When I think of love as something new
春天剛來不久,夜裡的風仍有些涼。歌聲就在風中起伏,讓人有一起跳舞的衝動。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短暫的藍調時刻,天空成了他們演出的布景,像一塊藍色的玻璃。
張裕舒安靜地站在那裡看他,林驚晝看起來很快樂,燈光綴在他的頭髮上,打出一層光暈。
看得久了,那光似乎要把他浸透,張裕舒喉嚨發緊。
他下意識抬手,似乎想要捉住面前人半透明的靈魂。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